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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第2页）

&esp;&esp;不光他们变了，就连自己也?变了。

&esp;&esp;翠苗还是觉得他多心了，“人家?不照样同你谈笑风生的？就连我，那?几位官太?太?也?不曾嫌弃哩，照样说得有来有往。”

&esp;&esp;齐振业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眼见妻子神色满足，一派欢喜，到底还是咽回去。

&esp;&esp;罢了。

&esp;&esp;为什么大家?相处得这么融洽，甚至一度会产生比同窗时候更?舒适的感觉呢？

&esp;&esp;用子归以前?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他和无疑在向下兼容。

&esp;&esp;过去几年的分别，足以让大家?产生犹如天堑般的鸿沟，也?许子归和无疑本人没有注意到，他们其实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官员了，哪怕在老朋友们面前?刻意收敛过，但说话、思考的方式习惯，乃至偶尔言谈举止间流露出?的细节，恰恰正是曾经齐振业深恶痛绝，如今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官威。

&esp;&esp;对此?，齐振业当然不会不高兴。

&esp;&esp;哦，也?不对，或许他有一点不高兴，但不是对子归和无疑，而是对自己。

&esp;&esp;就像这趟来京城，明?面上打着应考的旗号，但齐振业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考不中?进士，所以根本不怕和肖清芳等人竞争。

&esp;&esp;因为真的考不上。

&esp;&esp;并非他不够努力，而是天分不行。

&esp;&esp;哪怕再多给他一倍的时间，不行的，就是不行。

&esp;&esp;天分，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

&esp;&esp;翠苗或许不知道，他经常懊恼，甚至曾经怨恨老天，世上聪明?人这样多，为何不能再多我一个呢？

&esp;&esp;眼睁睁看着昔日并肩同行的好友们渐渐登高望远，只有自己原地踏步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esp;&esp;齐振业常常会羡慕他们那?样的天分，羡慕他们不点就透，但偏偏无计可施。

&esp;&esp;他对翠苗说过怕，是真的怕，怕秦放鹤和孔姿清越走越远，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功……

&esp;&esp;人和人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离得太?远，再深重的情谊也?会渐渐淡薄。

&esp;&esp;所以去岁秦放鹤写信来，说想荐他去周幼青手下为官，齐振业马上就答应了。

&esp;&esp;就算是痴心妄想吧，他还是想挣扎一把，看能不能将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延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esp;&esp;来的路上，齐振业仍难免忐忑，可这两天跟朋友们说笑过之?后，便迅速释然了。

&esp;&esp;因为他发现，不光自己怕，那?两个朋友也?在怕，怕彼此?生分了。

&esp;&esp;正因为珍惜，所以才会怕。

&esp;&esp;思及此?处，齐振业低头看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妞妞，“你觉得你小秦叔变了吗？”

&esp;&esp;“变了呀！”妞妞脱口而出?，然后似乎想到什么，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点害羞，捧着小脸嘿嘿笑道，“变得更?好看咧……”

&esp;&esp;还有御赐的大宅子！

&esp;&esp;齐振业：“……”

&esp;&esp;翠苗：“……”

&esp;&esp;片刻后，齐振业放声大笑，将妞妞扛在肩头骑大马，父女二人齐声叫着笑着，在陌生的京城街道间跑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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