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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戚光略一思忖，轻声说道：“要么，小人这就安排下去，让客人们先玩起来。这些人中多数都是玩家，见了骰子，什么酒菜都不香的！”

&esp;&esp;陈轸微微睁眼，目光瞥向戚光：“慌个什么？说起骰子，我得提醒一句，在朝卿大夫不可从商，更不用说咱在这儿是开赌场，这是大魏律令，你可记牢？”

&esp;&esp;“回主公的话，大魏律令，小人条条铭刻于心！”戚光说着趋前一步，压低声音，“主公，到眼下为止，安邑城中无人不晓此楼是林掌柜所开，纵使小人，也从未轻易露面！”

&esp;&esp;“知道就好！”陈轸微微点头，轻叹一声，“唉，你也都看见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里把脑袋押上，为的还不是你们一帮闲人？”

&esp;&esp;戚光跪下叩道：“主公大恩，小人十辈子也难报答！”

&esp;&esp;“谁来指望你们报答？若是能在心里有个好歹，少惹点事儿，我就知足了！对了，听说姓林的前阵子直喊钱紧，究竟是怎么个紧法？”

&esp;&esp;戚光迟疑一下，从袖中摸出一个账册：“这是整场事下来林掌柜记下的开支总账，小人粗算一下，尚缺二百零三金！”

&esp;&esp;陈轸将账册推到一边，眉头微皱：“就这么屁大个地方，不是扔进去三百金了吗，怎能还缺这么多？”

&esp;&esp;戚光应道：“不说这片房舍，单是里面的装饰和一应物什，全都是超一流的，莫说是在安邑，即使在列国，也难寻出第二家。主公，这可也是您的意旨！”

&esp;&esp;陈轸“哦”了一声，闭上眼去。

&esp;&esp;“林掌柜还说，欠下的多是工钱和料钱，债主屡屡催逼，要主公尽快想个办法！”

&esp;&esp;陈轸显得不耐烦：“想办法！想办法！我又不会变金子出来，让我怎么想？”

&esp;&esp;戚光的声音更小了：“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esp;&esp;陈轸头也不抬：“说吧！”

&esp;&esp;“小人听说，白圭欲将相国之位让予朱司徒！”

&esp;&esp;陈轸打个愣怔，眼睛大睁：“哦，你听何人所说？”

&esp;&esp;“是司农大人的二公子吴少爷说的。吴少爷与白家少爷关系甚好，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esp;&esp;陈轸目光陡寒，闭眼思索有顷，阴阴一笑，对戚光道：“刚才听你说这儿尚有一些亏缺，白家不是有钱吗？区区两百金，就让这个白公子出吧！”

&esp;&esp;“白公子？”戚光将眼睛连眨几眨，恍然悟道，“小人明白了！”

&esp;&esp;陈轸眼睛微微睁开：“你明白什么？”

&esp;&esp;戚光不无谄媚地说：“白公子生性好闲，喜欢刺激，咱这楼里除了刺激之外，就没别的。听主公之意，必是要小人设法将他拉到赌台上，将他家的金子——”打住话头，做出一个强夺的手势。

&esp;&esp;陈轸微微闭上眼去，半晌睁开：“不忙，这是个慢活，只怕缓不济急啊！”

&esp;&esp;戚光正要接腔，林掌柜急急上楼，轻声叩门。戚光走出暗室，林掌柜在他耳边私语一番，戚光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二百金？”

&esp;&esp;林掌柜点点头。

&esp;&esp;戚光诧异地问：“这么厚的礼，他不会毫无所求吧？”

&esp;&esp;林掌柜再次附耳，戚光震惊：“什么？此人要见掌柜？你没告诉他你是掌柜吗？”

&esp;&esp;“小人说了，可他一口咬定小人不是，他还说，要是见不到真正的掌柜，他——他就把礼金原封带走！”

&esp;&esp;戚光沉思有顷：“这样吧，你叫他上来！”

&esp;&esp;林掌柜答应一声，小跑着下楼，不一会儿，林掌柜引领樗里疾走上楼来。戚光迎上去，打一揖道：“在下元亨楼老板戚光，不知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esp;&esp;樗里疾上下打量他一番，回一揖道：“在下听闻贵馆开业，聊备薄礼前来贺喜，请戚先生转呈你家掌柜，在下甚想见他一面！”

&esp;&esp;戚光暗吃一惊，神色微敛：“先生有何事，说予在下就行！”

&esp;&esp;樗里疾微微一笑：“在下不远千里来到宝地，只想求见你家掌柜一面，难道他连这个面子也不肯赏吗？”

&esp;&esp;戚光思忖有顷，牙关一咬：“先生既然信不过在下，就请回去吧！林掌柜，送客！”

&esp;&esp;樗里疾也不答话，转身即走。不料刚走几步，帘后传出一个声音：“先生留步！”

&esp;&esp;樗里疾停步，一身便服的陈轸已从里屋走出。樗里疾深揖一礼：“在下见过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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