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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登青云下（第2页）

&esp;&esp;人这心情一好呢，自然大方起来，平日扣扣巴巴，今儿一出手就几锭银子。

&esp;&esp;内监本来辛苦，或许略有抱怨，这下得了便宜，欢欢喜喜地去了。

&esp;&esp;一进门，尽欢就喊:“阿丧，阿丧！阿丧呢！”

&esp;&esp;阿丧奔出来，怀里抱着没整理完的书卷，问:“在呢！姑娘这么激动是有什么好事么？圣上跟您说了什么？”

&esp;&esp;尽欢喜悦溢于言表，把他怀里的书往案上一搁，拉住他的手，笑道:“好事好事，这个圣上说话蛮随和的，跟我谈了好些东西，还夸赞我讲得好呢！”

&esp;&esp;“真的？那太好了，姑娘在圣上那里得了彩头，晋升指日可待啊！”

&esp;&esp;尽欢听着高兴渐渐转为忧虑，换做旁人早已冲昏头脑了，而她居安思危之心却作祟了起来——

&esp;&esp;圣上并未提及给她提擢的事情，自己不能把这次浅谈看得太重，止步于此，要想真正得到圣上青眼相加，还要触碰一些更为有用的问题。

&esp;&esp;可这方面该如何着手呢？

&esp;&esp;她想到了山先生，决定冒雨去一趟太学士府。

&esp;&esp;阿丧打着伞接尽欢下轿，她直接跃上台阶扣门环，全然不顾雨水打湿衣衫，阿丧追在后面手忙脚乱地帮忙挡雨。

&esp;&esp;夫人齐茵给开了门，喊道:“谁这大雨天的赶晚，甭敲，来了！”

&esp;&esp;“呀，五丫头，快进来快进来，瞧给你淋的！阿丧卸了伞罢，我给你们找两件干衣裳……”

&esp;&esp;“您甭去，不碍事。”

&esp;&esp;“晚君！五丫头来了！”

&esp;&esp;山九枭正在里屋准备洗脸，听到尽欢雨夜突访，搭了条毛巾就出来了。

&esp;&esp;尽欢他们进屋，他一看这情状就要去拿两条毛巾给擦擦。

&esp;&esp;“先生给阿丧拿罢，我不碍事……先生，我今儿见着圣上了！”

&esp;&esp;她鬓角沾着雨水，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esp;&esp;山九枭惊讶地愣在原地，手里毛巾忘了递给阿丧，阿丧扯了一下才脱手。

&esp;&esp;他问:“怎么见着的？说了什么没有？”

&esp;&esp;尽欢笑着说:“学生略施小计见着了，圣上看上去不像想象的一般严肃，可健谈了呢。”

&esp;&esp;山九枭笑着说:“那你有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说一些放肆的话啊？”

&esp;&esp;尽欢道:“那哪儿能够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分得清对什么人说什么话。”

&esp;&esp;“甚好，这确实是个好突破。”山九枭欣慰极了。

&esp;&esp;山九枭作为前朝老臣虽官位不低，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与上头的距离并不近。

&esp;&esp;尽欢年纪轻轻竟能和韩呈聊到一处去，出乎他意料。

&esp;&esp;“那你这大晚上的冒着雨，光高兴了？”

&esp;&esp;尽欢回过神来，道:“对了，学生有事请教先生。圣上虽说与我交谈还不错，可我觉得谈的内容还没触及到更深入的层面，或者说还没能解决圣上的一些心病、麻烦，这样要得到圣心、顺势升官可能不容易，我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呢？”

&esp;&esp;山九枭打心眼里欣赏她这股透察的聪明劲儿，这个问题也真是难住了他，于是反问:“那么你到底是怕见不着开口了。

&esp;&esp;“姑娘告病，然后学着卫子夫在武帝给后宫裁员时自请求去的做法，那圣上就能再见你了……”

&esp;&esp;尽欢给了阿丧一个脑嘣，道:“你还真是敢想。还卫子夫呢，我要不要再跳段舞给他看哪？不动脑子！”

&esp;&esp;阿丧咽了口唾沫，摸着自己的脑壳，叨咕道:“那我拿得出什么主意？又找不着什么由头。”

&esp;&esp;“等。咱们只能等了。”她自嘲道，“五年都等下来了，还差这几天么！”

&esp;&esp;他们并没有烦恼多少天。

&esp;&esp;这天早晨韩呈翻阅唐宋诗词，思考今年秋考要出什么考题。

&esp;&esp;读至周邦彦的《瑞龙吟》时，有意无意地对身旁的王心顺道:“幸哉！美成该当清真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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