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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存心要秦安窘迫似的，魏知壑咬着舌尖，又低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朕不能让皇后娘娘满意呢。”

&esp;&esp;“魏知壑！”秦安再也忍不住，撩起手边的水就冲他洒去。笑闹一阵后，她却渐渐正了脸色，牵住了魏知壑的衣袖，“陛下，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你欠我的那个愿望，你可还认？”

&esp;&esp;“自然。”

&esp;&esp;莞尔一笑，秦安的手移向了他的眉眼间，“明日，我会把我的愿望告诉你。”

&esp;&esp;“好。”

&esp;&esp;等着她收拾好回去后，魏知壑默默一个人僵坐了许久，才起身收拾着殿中的狼藉。

&esp;&esp;拂笠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魏知壑蹲在地上将散落的书捡起来，冲他弯腰，拂笠轻声说道：“娘娘方才告诉奴才，明日要想办法把朱福送进宫里。”

&esp;&esp;背对着他的魏知壑只是动作顿了一瞬，却并没有回话。

&esp;&esp;“探子来报，魏知易留下的所有筹码，如今都归到了秦珙手中。明日，也将是秦珙奋力一击之日。”无声的叹一口气，拂笠又说道。

&esp;&esp;魏知壑此刻才拍去最后一个书本上的浮土，站起来转身，道：“明日无论秦安会怎么做，都要记得，、控告

&esp;&esp;从秦安走下高位开始，殿中就安静得连呼吸都嫌吵，而她这句话落定后，更是所有人的寂静了下来。

&esp;&esp;直到一个不知趣的鸟儿，在殿外啾啾鸣叫着飞过，所有人才在瞬间爆发出了鼎沸喧闹声。

&esp;&esp;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什么斯文、规矩全扫了地，威严的皇宫此刻却像是市集一般热闹。

&esp;&esp;唯有暴风中心的三个人，却连表情都没有多变几分，秦珙面不改色的自斟自饮，秦安跪在地上身体板直，魏知壑却淡淡笑着，眼中甚至有几分无奈。

&esp;&esp;抬手压了压朝臣们的争议，魏知壑隔着远远距离看向秦安，“此言何意，你且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esp;&esp;听到此言的官员们更为激动，为何陛下在这个关头不加以制止皇后，莫不是秦珙真的有问题？

&esp;&esp;重重的叩拜一下，秦安才重新跪直身子，提高声音，像是想要压过官员们心中的困惑。“秦珙为人，狠辣恶毒。为人父，抛弃妻女将我与娘亲置于西北不理十七年，此其一罪。为人夫，为骗取傅氏支持隐瞒我与娘亲存在，此其二罪。”

&esp;&esp;“皇后娘娘，你说得这都是些家事，就不用提到今日的场合中了吧？”官员中的一位终于按耐不住，仗着自己是为官已久，摆出一幅义正严辞的面孔说道。

&esp;&esp;转眼看到了他下巴上抖动的胡须，秦安嘲弄的笑着，针锋相对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老腐儒。他在我与娘亲身上造就的种种罪恶，就因为一张称为家事的遮羞布盖过？就按你的天下家国来论，一个私德不修之人，又安可托付天下？”

&esp;&esp;那官员还想再说，却被旁边的同僚扯住了袖子，正想要挣脱之际，眼尾扫过了龙椅。

&esp;&esp;魏知壑阴沉着脸，冷冷看着他，就像是在盯住一具尸体。

&esp;&esp;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官员噤声不敢言。

&esp;&esp;将这一切都纳于眼底，秦安转动视线，却在绝大多数官员的脸上看到了漠然。他们都一样，真的不将一个妾侍与庶女的悲痛放在眼里。

&esp;&esp;相比之下，他们更要维护的是与秦珙一样，同身为朝臣、家主的威严与荣誉。

&esp;&esp;嘲讽之下，秦安眼中是浓浓的悲痛，她早知这虚伪的京城令人厌恶至极，可今日一看，依旧未免不觉心寒。

&esp;&esp;而就在此时，一道融融的暖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秦安仰头看去，便见到了魏知壑眼底浮动的笑意。

&esp;&esp;“而秦珙的第三桩罪——”深吸了一口气，秦安强忍着避开魏知壑目光的念头，盯着他的眼睛麻木开口，“是为梧州地方官时草菅人命，害死朱氏全家性命，只为夺走珍妃娘娘献于陛下，为自己的仕途铺平道路。”

&esp;&esp;此言一出，殿中再次鼎沸起来。秦安却此刻才敢默默闭上眼，忍耐着眼底的泪意。她心里清楚，这句话一旦说出，她再也不可能作为魏知壑的皇后站于他身侧。

&esp;&esp;终于停下了倒酒的动作，秦珙扫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污浊，往秦安的方向走来。他因为老迈而弯曲的脊背，此刻却用力的挺着，活像是绪满力气的弓箭。“皇后娘娘于宫宴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状告本相，那本相就必得回应。”

&esp;&esp;“所谓对你于你亲娘的冷待也好，对傅氏的所作所为也好，正如敢于秉持真言的大人所说，这本就是家事，本相对你们有权如此相待。”秦珙玩味的笑着看向魏知壑，“至于这最吓人的第三桩罪，我且问你，我进献珍妃为何要灭朱氏满门？”

&esp;&esp;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关于珍妃的那些传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在龙椅上坐着的魏知壑。

&esp;&esp;可魏知壑依旧不咸不淡的笑着，手指轻点，道：“是啊，秦安你状告他行如此恶举，那他的理由呢？你的娘亲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

&esp;&esp;话已至此，再多的犹疑反倒显得矫情，秦安朗声道：“理由就是，珍妃本该是朱氏长子的妻子，他们本该在那一日成亲。我的娘亲，就是因为外出采买大婚时需要的东西，才躲开了一劫。”

&esp;&esp;她口齿清晰，说出的话响动在殿中，却没有一个官员再敢站出来说话。

&esp;&esp;“还真是合情合理。”秦珙却笑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枯干腐朽的树一般令人作呕，“可你空口白牙的编一通故事，可有证据？”

&esp;&esp;早料到他会如此开脱，秦安道：“我有证人！”

&esp;&esp;伴随着她的话语，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便从殿门走了进来，站定后手指着秦珙，激动的抖了许久，才猛的跪下高呼，“苍天怜见，还能让老奴看到仇人被灭的一日。陛下，各位大人，老奴是朱氏管家，名唤朱福，就是此人放的火，才害死了主家满门！”

&esp;&esp;“笑话，一个故事从第二个人口中说出来，就会更为可信吗？”秦珙拂袖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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