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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那就随你。”他的呼吸里有淡淡的烟草气息，“不早了。去洗个澡，早点睡。”

&esp;&esp;江怀雅抬眸，看着他埋下头，在她锁骨下方轻轻印一个吻，她不自在地昂了昂脖子，脑海里又交织着那幅定格的图画。那实在是太性感的画卷，配合着颈下温热的触感，令她微微地战栗。

&esp;&esp;她抿抿焦渴的唇：“你真想让我去洗澡？”

&esp;&esp;他笑了，“我们慢慢来。”

&esp;&esp;她撑着床沿站起来，提起半边唇角：“哦，你等着。”

&esp;&esp;这间公寓的淋浴设备她都很熟悉，只是从来没有用过主卧的。

&esp;&esp;她闯进去，就像闯进了他的私人领地。

&esp;&esp;踏进去，闻得到清涩的水雾香味，淡淡的，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用了同一款浴液，把自己和他浸泡成同一种气味。

&esp;&esp;这个过程很奇妙。

&esp;&esp;她曾经觉得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追逐自由，打破桎梏，以热情拥抱一切。而他固守原地，严谨自律，似月光冷察所有。

&esp;&esp;原来仅仅只需十分钟，就可以气味相通。

&esp;&esp;这晚上冲破了太多东西，她觉得她还有一腔恶念可以发挥。然而擦干发丝回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用一个将自己暴露在外的姿势。

&esp;&esp;☆、

&esp;&esp;夜晚是一个容易溯及过往的时刻。

&esp;&esp;江怀雅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躺下，想起小的时候夏天，他们也是这样一起躺在院子里乘凉。那时的空气尚属洁净，夤夜月辉如水，漫天星斗，很容易睡着。当初的心境和现在，必然大不相同。一步步走到今日，实属始料未及。

&esp;&esp;她忍不住问了自己一个从未认真叩问过内心的问题——

&esp;&esp;喜欢过他吗？

&esp;&esp;放在别的时候，她一定斩钉截铁，毫不心虚地否认。

&esp;&esp;然而现在，她回想一些遥远的往事，觉得或许有过吧。

&esp;&esp;她的童年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幸好她父母施行的是混蛋教育，不然聂非池绝对是她人生里最夺目闪耀的“别人家的孩子”。

&esp;&esp;有一次，他为了一个考试，不能去小学奥数比赛的颁奖礼，托她帮忙代领，她家不靠谱的爹由于讨厌周末早起送孩子出门，发脾气说：“你们班没有其他人得奖？他不能让别的获奖同学代领，偏让你特地去一趟？”

&esp;&esp;江淮易把这位不识相的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道貌岸然地抱着江怀雅说：“咱们家宝贝兔子是能随随便便给人跑腿的吗？不去。我这就打电话给他妈，让他们找别人。”

&esp;&esp;十岁的江怀雅疯了一样抢回手机，眼神坚毅如革命战士：“我不！是我自己想去的。你送不送？不送我就自己走去学校啦！”

&esp;&esp;倔强的江小兔背着小书包走出一里地，终于等到了她爸的车从后头追上来。

&esp;&esp;据说她爸由于赖床不送孩子去学校，被她妈大骂一顿。这样的情况在江怀雅的成长过程中出现过多次，她爸因此一直非常恨聂非池。

&esp;&esp;江怀雅回忆着往事，忍不住发笑，又要克制住颤动，免得吵醒身边的人。

&esp;&esp;幸好他的床垫绷得很紧，弹性有限，她动作放缓一点，几乎没有造成任何震动。她的胆子大了些，撑起身子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再钻向深处，面对面凝视着他的睡颜。

&esp;&esp;陌生的角度，好像把熟悉的轮廓也勾勒得陌生了。

&esp;&esp;他的模样比小时候惹眼多了。然而她最喜欢的却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esp;&esp;两小无猜的年纪里，她愿意在大冬天的早上，背起书包为他走一里地。

&esp;&esp;那是她纯白如纸的年纪呵。那时她就已经很有勇气了，只是这勇气转移得太早，她甚至没有想过，要向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诘问她有没有心动。

&esp;&esp;那时候懂什么呢。她总是这么告慰自己。

&esp;&esp;她以为在陌生的床上，又是在一个危险的怀抱里，会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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