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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太叫人绝望了。
&esp;&esp;他就这么孤独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心爱的玩具被人丢在地上踩来踩去,被地上的灰尘掩盖住曾经的光辉,也不断地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要他快些去。可他怎么都走不到终点,他沿着脚下弯弯曲曲的,就像小男孩无聊时用粉笔在地上画出的虚假的道路,用尽一切力气,都没办靠近哪怕一厘米。
&esp;&esp;越来越叫人绝望,他每天都在重复着大海捞针的工作,毫无头绪,毫无进展。
&esp;&esp;但是为了保证工作效率,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喝大量的咖啡用以保证在白日,思维是清醒、活跃的,又要求自己可以在上床后的下一秒睡着,所以开始吞服足量的安眠药。剩余的日常活动被他忽略不计,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人,不对,他哪里是人,他就是个没有温度的机器,按照排班计划那样,只要插上电,就能一直工作下去。
&esp;&esp;大约是工作进展到离开她快两个月的时候,他做了近四十天的数据修复工作有了一个确定的结果,确定地宣告这两个月的努力完完全全都是在浪费时间。男人就这么无声地坐在电脑前,看着算法做出来的几十万条不同的结果,地控住了此人的工作邮箱,把之后半日所有上下属、合作公司等人的邮件拦截下来,先按照此人往常的习惯给所有人回了一封已阅的自动邮件,然后静等夜晚的来临。大约是此人的定位完全消失,表示他已经进入屏蔽区的之后,他再把之前拦截的邮件,按照顺序将它们随机地带着他精心准备好的蠕虫病毒发送到他的工作邮箱里。
&esp;&esp;虽然他知道对方肯定会建好防火墙将这些数据进行查杀,但是只要这些工作上的内容足够重要,那个人一定会点开,三十多封邮件不可能都是无用信息,他看到之后一定会点,‘不是请了那么多程序员负责处理这些问题么?点个邮件怎么了。’他大抵会这么想,然后点开沉时准备好的链接。
&esp;&esp;果不其然,在凌晨五点三十四分,该系统发生了不可控制的数据流紊乱,在局域网里同时有二三十处文件夹发现了这种不知名的蠕虫病毒,他们飞速地扩散,不停地进行着吞噬原文件和自我复制的工作。但是他们不能关停整个系统,因为已经到了大佬们开始处理工作事项的时间,到早上八点男人们陆续离开之前,他们都必须保证信息的传输通畅。
&esp;&esp;沉时便在这个时间浑水摸鱼地入侵了进去,按照之前计划的那样,打开管理员界面,找到控制屏蔽塔的数据包,进行部分参数更改,再在防御过滤系统里将他们的通信方式设定为内部联络方式,发现时予以数据放行,甚至为了拖延被对方发现的时间,他又花了半小时把改动的内容都放进了隐藏文件夹里。
&esp;&esp;早上六点半,他尝试性地通过联络器给温阮发送一条联络信号,通知对方自己将在一小时后进行第二次联络,这次不再是单向通知式的,所以需要对方处于能够进行沟通的状态。
&esp;&esp;忙完这些,外面的天才逐渐亮起来,他听着放在桌子上的石英钟发出的“滴滴答答——”微小声响,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推移,心脏越跳越快。一会儿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还要等那么久才能听见她的声音,一会儿又想,自己应该把通路做得稳固一些,至少能让两人把想说的话都说完。
&esp;&esp;。
&esp;&esp;“叮——”右耳的耳钉忽然传来一声很奇怪的动静,温阮连忙咳嗽了声用以掩饰,生怕被身边的男人听见了。
&esp;&esp;上个月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天她正坐在草地上画画,耳钉的虚拟显示屏忽然跳出来,显示有人在呼叫她,可是等她反应过来,伸手要去点确定的时候,消息提醒又忽然消失了。这一切就发生在两次呼吸之间,短到不过眨了眨眼,实在虚无缥缈,都比不上海市蜃楼那样真实。她看着眼前的风景,愣了几秒,再眨了眨眼睛。女孩别的能力都一般,唯独在图画的记忆能力上超绝,只要见过一眼的画面,绝对不会忘记。所以她笃定,这不是幻觉。
&esp;&esp;一定是他来找自己了,温阮心想。而后果断放下了手中的画笔,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地回拨给他,拨不通就再尝试,如此尝试半小时,一直到站在身旁的归默提醒她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她才停止。
&esp;&esp;少女喘了几口气,接着翻身爬到身边男人的身上,找准位置坐好后,快速而大力地抽动起腰部,想着今日绝对不能再往后拖延,万一真是他,错过可就不好了。
&esp;&esp;。
&esp;&esp;早上七点半,那些人的进度远比他想的慢,用了快两个小时,只拔除掉他安装在局域网里的30的病毒群,让他成功地把能用来联络的时间拖到了这一刻。他抬起头转了转快要僵硬的脖子,同时伸手唤醒佩戴在左耳上的金属耳钉,像之前每一次给她展示的那样,伸手点下屏幕上的呼叫按键。
&esp;&esp;那时候沉时没空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所以等待铃直接照搬了二人手机常用的那种,此刻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音乐,感觉就像日常和她通电话那样。
&esp;&esp;这一刻,大抵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悄无声息,他甚至能听见从鼓膜处传来的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它们越来越清晰,频率也越来越快。
&esp;&esp;那声对话接通的声响传进他耳朵里的时候,叫他顷刻间感知到从鼻头传来的阵阵酸涩,他抿了抿唇用力将喉头的哽咽吞下去,而后张口,对着虚空轻唤她的名字,“阮阮,是我。”
&esp;&esp;对方的呼吸声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突然发生了改变,她没有立刻回答,所以沉时于百般寂静中听见了金属餐具撞击在陶瓷碗壁的声音。又过了十几秒,是她低低的啜泣声,不克制,她一点也没克制,只尽情地把这段时间经历的委屈一点点地哭给他听。
&esp;&esp;他没出言打断,也不在乎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被这样浪费。只安静地听,听她瘪着嘴哭几声,又用纸巾擦了擦鼻涕,接着又忍不住笑,如此往复。真奇怪,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也叫人无比心安。
&esp;&esp;等了快有十分钟,少女才颤抖着嗓音说,“沉时,你终于来了。”嗯,没错,用了五个多月一百六十七天。从和她分开的那一刻到现在,也过了将近分开了四千零二十七个小时。
&esp;&esp;也许是能和他说上话这种渺小的愿望被他成功实现了,所以温阮心里有了更为贪婪的愿景,她偏过头,看向窗外阳光大好的清晨,轻柔地询问联络器另一端的男人,“你能来找我么?我想见你。”
&esp;&esp;他肯定不会拒绝,于是回答,“你想见我,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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