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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的植物人 病房里的海市蜃楼（第4页）

&esp;&esp;石允芯专注听着书荷母亲述说往事，脑中浮现出极为残酷的画面。

&esp;&esp;死亡，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断头式平等」。

&esp;&esp;暑假尾声的最后一个週末，我带着书荷前往小泳家，打算下厨做咖哩饭、汉堡肉丸及味噌汤让他享用一顿家常晚餐。小泳的父亲在遭逢剧变之后反而更加卖力工作，几乎忘却自己还有一个孤独承受一切的十岁儿子。

&esp;&esp;「阿姨，其实妈妈本来会醒过来，对吗？」

&esp;&esp;「嗯？」

&esp;&esp;「我看见妈妈哭了。」

&esp;&esp;「小泳什么时候看见的？」

&esp;&esp;「在妈妈决定放弃的前一天下午。我在病房里帮她擦上最爱的『一生之水』，然后跟妈妈道别。那时我不敢哭出声音，我怕妈妈会听见，但是她却比我更早流出泪水。我知道妈妈是自己决定要去见妹妹的！」小泳忍住泪水，语带悲痛对自己倾诉。

&esp;&esp;晚餐烹煮完毕后，我走到小泳房间提醒他和书荷准备吃饭。书荷已疲累地趴在床边睡着了。小泳亲口对我说出这段无人知晓的生离死别。

&esp;&esp;此时，小泳的房内音响流泻出一首阴鬱又哀伤无比的歌曲，旋律极为忧伤凄凉，主唱富有情感与令人难忘的歌声，环绕在整个死寂般的房内，久久不散。

&esp;&esp;“听得见吗？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esp;&esp;啊…你已经睡着了？

&esp;&esp;对不起，我好像把你吵醒？

&esp;&esp;没错、是的，我可以听见你在说话，可是你已无法再醒过来

&esp;&esp;谢谢你倾听我的话语

&esp;&esp;我们暂时无法再见面了，所以我对你说一声晚安

&esp;&esp;就是在这通电话的尾声……

&esp;&esp;喂？你听得见吗？

&esp;&esp;我爱你，妈妈！除此之外我已说不出其他言语

&esp;&esp;我爱你，妈妈！我再也无法好好说出这句话

&esp;&esp;我爱你，妈妈！然而我再也听不清你说出口的话”

&esp;&esp;这首歌曲是老牌视觉系摇滚乐团buck-tick的”longdistancecall”，照理说，以小泳年纪不会接触到这个乐团和歌曲，不知道他从何得知？

&esp;&esp;主唱樱井敦司深情唱出他和母亲的最后一次「电话谈话」，用歌声与充满思念的歌词，纪录母亲在世的最后一刻。

&esp;&esp;「我爱你，妈妈。你放心去照顾妹妹吧！」小泳背对着我，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书荷，独自哼唱这首悲伤歌曲。

&esp;&esp;“我即将彻底心碎

&esp;&esp;我爱你，妈妈！

&esp;&esp;我还没说够呢

&esp;&esp;我爱你，没有其他的了…”

&esp;&esp;「由于歌曲太过特殊，我后来上网查询，才知道背后有这段故事。主唱在母亲过世二十年后的演唱会表演时，双膝跪地，甚至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默默流下泪水…我看着那段影片也跟着流泪，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

&esp;&esp;在书荷母亲的伤悲话语中，好似浮现出汤泳淼在漆黑房内独自吟唱这首歌曲的画面，然而他的母亲却再也听不见这句：「我爱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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