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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夜冰壁（第2页）

&esp;&esp;“什么时候能出院？”

&esp;&esp;“要等天亮医生看了才知道。”

&esp;&esp;“你回去吧，忙工作，忙自己的事。”

&esp;&esp;这间病房只有她们，方清樾搓搓脸，一言不发地冲了包速食燕麦。她埋在热气里，借着这点温暖融化乍起的冷意。有时候她觉得母亲摆冷脸的行为很幼稚，但透过这一面冰墙，她又能看到一模一样的自己。

&esp;&esp;无话可说，她想。

&esp;&esp;“我没老没傻，不像你爸办个年审都非要缠着你。你忙，看我不舒服，你就回去。”冰墙开始扎刺了，“别人嘴里的孝顺不值钱，我也不图这个。”

&esp;&esp;“那你图什么。”

&esp;&esp;天亮前整个屋子都在阴郁的蓝色调中，半明半暗，方清樾凝着眸子，居高临下看着母亲。

&esp;&esp;图你别傻，别被人作贱。丁悦回望她，舌尖抵住前牙，到底没说出口，只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女朋友呢？”

&esp;&esp;真是从一个雷成功踩到另一个雷。

&esp;&esp;方清樾想起自己怎么匆忙地跳下床蹬裤子，怎么开始哭，吓得岚姐差点跟来，结果明明哭着赶过来，一句话没说就成功被丁女士气饱，真荒唐，她没好气地说：“昨晚肯定没睡好，现在该醒了吧。”

&esp;&esp;“你们同居了。”

&esp;&esp;“嗯。”

&esp;&esp;“婷婷说你们是合作认识的。”丁悦感到累了，“同行？”

&esp;&esp;二五仔曲婷婷两边出卖都是意料中的事，方清樾笑了笑，“妈，她没钱，工作也不好，你不会喜欢的。你也说了，不舒服就别接受，我不图这个。”

&esp;&esp;“行，出息了。”丁女士合上眼睛，撇下最后一句话，“随你。”

&esp;&esp;方清樾静坐到天亮，默默签完字交好钱，听主治医生讲完“左侧腓骨远端骨折，外踝轻微错位”，翻译过来就是伤势不重，现在保守治疗，该做的都做了——打石膏消肿静养，等骨头自己长好。

&esp;&esp;什么时候长好？

&esp;&esp;这个不好说，看个人体质和后期恢复。医生推了推眼镜，没有说一句准话。

&esp;&esp;好吧，再上楼的时候方清樾给护士站送了零食大礼包，拜托小姐姐们在29床没陪人的时候多辛劳，千万别让丁女士自己上厕所给摔了。女孩子边边角角都做得礼貌妥帖，又是同龄人，就像小姐妹互相分享虾条，一包零食换一张笑脸。

&esp;&esp;办完这些，她暂且离开医院，去公司请假。

&esp;&esp;她要忙得事太多了，简直就是泰山压顶四海倾泻，因此走得匆忙，也没注意有人路过护士站时停下来看她。

&esp;&esp;在她看得见的地方，这个人在早上七点留下一条微信：我去上班啦，门已锁，别担心。

&esp;&esp;这似乎就是床伴能探进她生活的全部了。

&esp;&esp;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澜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输液袋流下最后一截液柱，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她便走过去，抬手按下床头的响铃。

&esp;&esp;“阿姨，这袋输完了，您多留意。”她把调节器的齿轮上推到最小，弯眼笑着说。

&esp;&esp;丁悦从树山绿海外的东山高速上收回目光，淡淡地说：“谢谢。”

&esp;&esp;“您还是喊陪人来吧，这样多不方便，摔到碰到又要让家人担心嘛。”

&esp;&esp;这位女医生说话很柔软，：woo18νip﹝wσo18νip﹞wo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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