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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德细密地吻着他,让他的气息浸透路希安的每一寸皮肤。不过在气氛一触即发时,他停下了。
不做么?路希安躺在床上,看进他的双眸。
明天是婚礼。维德低声道,想让你出席时精神点。
路希安于是忍不住笑。他笑起来时真漂亮,整个昏暗的室内都被那双酒红的眼眸所照亮。他用那双像是有光的眼睛去看维德,维德像是不好意思看他似的,把微红的脸扭到另一边。
我用帮你?路希安用气声说着,向他伸展修长的五指。
别闹,闹起来就收不了手了。维德严肃地把他的手放到了另一边去。
路希安又忍不住笑。室内暖意融融,情思缱绻。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极度恩爱的、还有一天就要走入婚礼的殿堂的小情侣,就像是
前日的对峙,从未发生。
好了,起来了。维德总算把像是怕冷的猫一样,凑在他身上,用手指在他的腹部画圈的路希安推开。路希安向旁边滚了滚,还有些懒洋洋地道:去做什么呀?
走婚礼的流程,也就是排练。维德扬起眉毛,你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会,你冤枉我。
维德回过眼来冷冷盯着他,在路希安感到不安前,他伸出双手,去抓路希安身上的痒痒肉。
路希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终于,维德放开手,保持着臭屁表情道:行了,赶紧起来穿衣服。
维德背对着路希安穿衣服。那一刻,始终挂在路希安脸上的,在维德之前的笑容的面具消失了。留在维德身后的只有漠然冰冷的路希安。
他单手支撑着自己,将维德的背影烙印在自己的眼里。在日与夜的交隔、在维德面对与背对他时,路希安有时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始终巧笑倩兮,用他最熟悉的姿态与手段去应付所有的景况。另一个他却冷漠而茫然,像一个旁观者、又或是一个为了自我保护把自己藏进茧里的观测者,将所有将要目睹的景象融进自己的眼中。
现在那个观测者又占了上风。观测者听见维德说:走吧。
嗯。
他在维德的帮助下穿好了那件深红的礼服。礼服华贵至极,每一寸褶皱、每一处玫瑰花瓣的暗纹都是精致。它衬得路希安容貌绝丽,是只为路希安而生的精品。维德小心地替他系好每一个纽扣,系好每一处系带。
当手指接触到他的咽喉时,维德停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他们就在这分别低眸抬眸的一瞬对视了。
只是想到突然。维德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绝对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单纯温柔,全然不像是一个会毁灭世界的魔王。他说:只是忽然觉得能够遇见你,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
刚才我忽然想到,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现在我会在哪里,做着什么样的事。或许我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维德慢慢地说,想到这里,就觉得能与你结婚这种事,就像是经历千万个小概率选择才能抵达的奇迹。
我非常高兴,路希安。他说,我真的,非常高兴。
他握着他的手,低下头。随后他以这种不敢直视他的神情,笑着道:我们走吧。
嗯。
路希安穿着那件深红的礼服,在维德的带领下走过鲜花盛放的走廊。走廊两侧空空荡荡,只有画像与雕塑。
可路希安知道,明日这里会站满了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了解路希安的过去、或听过路希安的名字。他们会鼓着掌,带着笑容或是惊诧,看着维德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过这条长长的走廊。
城堡的穹顶很高,阳光四面八方地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新鲜盛放的花朵上、落在浮雕细致的大理石石柱上、落在头顶盛放蜡烛的水晶枝雕灯上。路希安就站在所有光芒的中央,纯白雕花的圆台上,背对着彩色花窗的殿堂中央。
他银发如流泻的月光,唇嫣红如花瓣,眼眸像是清澈的湖水。他站在维德身边,想象中虚构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向他传来。白色的捧花落在地上,维德低下身,将戒指推进他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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