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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疑一阵,她拿起衣裙,上面已满是血迹,微微发硬,背后破开一道口子,已经没法穿了。
其余贴身的衣物,禅衣、诃子,皆被血迹染脏,板实僵硬,令人难以忍受,亵裤勉强可以穿着。
环顾一圈,周遭剩下的唯一还算干净的,竟仅有宋濯留给她的那件氅衣。
姚蓁抿抿唇,翻看一阵,只在氅衣里侧边角,瞧见沾染上去的一点血迹,只有一点点,尚且可以忍受。
她将氅衣裹在身上,被热水熏得泛着绯色的指尖,翻转一阵,将系带系紧,赤足迈步朝床榻走去。
宋濯的氅衣宽大,被她穿在身上,勉强能作蔽体之用,系带缠绕在雪腻的脖颈之间,却因为过于宽松,难以遮住她锁骨处的雪肌,朦胧起伏的雪白轮廓,行走间隐约显露。
姚蓁双手抵在自己腹前,紧紧揪住氅衣内侧,迈步朝床榻边走去。
氅衣下摆拖长,尾端被打湿,颜色深了一些。
她迈步时,雪腻笔直的小腿,随着行走的动作,若隐若现。
姚蓁选择穿它,不过是为了应一时之急,先行回到床榻上去,以被褥遮体,再另作他法。
因而她凝神屏息看着床榻,行走间步履稍快了一些。
她终于走到床榻前,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蓦地传来一阵极轻极缓的脚步声,旋即有沉沉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后。
姚蓁心尖一颤。
她微微偏头,看见屏风一侧,宋濯高挺的身影玉立,锦帘在他身后晃动,烛火朦胧,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姚蓁一动不敢动。
须臾,宋濯低声道:“沐浴完了?”
姚蓁轻声应:“嗯。”
宋濯摩挲着袖中的药瓶。
他风驰电掣地处理完余下的公务,方才在外间,听着潮湿的水声,等候她许久。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身披的氅衣之上,宋濯眉心微微蹙起:“为何穿着这个。”
不待姚蓁说些什么,他已拧着眉,迈步上前,沉声道:
“且将这褪下,你背后有伤,须得上药。”
姚蓁浑身一颤,察觉到他在靠近,颤着声音道:“你……你且待下,我自己来。”
宋濯道:“伤在背后,你如何涂抹?”
姚蓁满面通红,双手紧紧揪着氅衣衣边,将衣料揉的满是褶皱,嗫嚅道:“我……麻烦公子将我的婢女唤来。”
宋濯闻言,停住脚步,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
他打量着姚蓁,她潮湿的发尾滴落一串一串的小水珠,将后背的氅衣后背打湿。
细看之下,她似乎在微微颤抖。
于是宋濯声音微冷,沉声开口:“你在惧怕什么,在惧怕濯吗?”
姚蓁背对着他,用力摇头,欲同他解释,可她难以启齿。
发尾的小水珠被甩出很远,有几滴打在宋濯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很快便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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