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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这个事情对人郑东东也不公平。

她恍惚觉得郑东东就像视频里的三个勇士，涉荆棘之地，渡不测深渊，饥而风餐，乏而露宿，艳阳炙烤，飓风吹杀，经历种种苦难来到城堡面前，万万没想到，城堡里没有公主，没有财富，没有荣耀。

等待他们的将是铺天盖地的粑粑。

她想，也怪自己说得太晚，早知今日，当初就说我睡男一是假的睡男二是真的，顶多以前的破事被翻出来再闹腾一次，久了就好了，被乌冬面追着多打几次，呼几次110也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良心甚为不安。

她想尽量说得委婉点，委婉点哈。

她本来伸手去接那瓶水，手伸到半空，悬停了，停了停，又收回来。

她觉得自己已然缓缓变身成一条龙。

她想，呃，残念啊，我要开始喷粑粑了。

她的手收了回来。

“哎？你不渴吗？”

“哈哈，其实我渴。”

她虚张声势，哈哈两声。手有点冒汗，于是就把手揣兜了，说哥，你不了解我哈，你不了解我这个人，我不喝这个牌子的水。

郑东东说，哎，奇怪啊，我的水都是扯了logo的，还有你是带言哪家的水吗？

她说我是个助理我带啥言，我就是单纯不喝这个水而已，水有三千，我总不能全世界的水都给喝了。那水再好我也不能喝，就像哥哥你那么好的的水，我也不能喝。我喝别的水，就不能喝这个水，您明白吗？

她认真地看着他，也不回避他的眼神，也不敢回避。到底是个聪明孩子，于是就生生看着他从疑惑到懂了，从懂了到一双布林布林眼睛黯淡下去。

她想，好的我喷完了，杀人任务执行完毕。

我喝别的水所以不能喝这个水。

我喜欢别的人所以不能喜欢你。

房间里沉默得让人想跑路。

她的手持续冒汗。jg

“是因为什么？”他有点犹豫，又开口问，小心翼翼，“是因为刚才我穿裙子了吗？”

他那个小心翼翼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在虐杀。

“不是啊，裙子挺好的，我喜欢玛丽莲梦露。”

“那……被粉丝打过你怕啊？”

他继续问。

她说不是，都不是的，继续虐杀。

“所以还是我不够好吧。”

对面郑东东叹口气。

“不是的，哥你足够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那种……真诚又温暖，成熟又有童心，坚毅美少年……足够好了……”

“但是还是不足以让你选择我啊……”

他说，“你选了别的水吧。”

“那个，哥，我给你背个芥川龙之介啊，”

“那是什么？”

“就是他写过一个，叫侏儒的祈祷啊，这样的……”她清清嗓子，“……我是穿五彩衣，献筋斗戏的侏儒，唯以享受太平为乐的侏儒，敬祈满足我的心愿：不要是我穷得粒米皆无，不要让我富得餐餐熊掌；不要让采桑农妇都对我嗤之以鼻，不要使后宫佳丽亦对我秋波频传。我是醉春日之酒诵金缕之歌的侏儒，唯求日日如此天天这般。……哥你是熊掌，是后宫佳丽，但我只是个筋斗戏侏儒，我现在这样，小日子很安稳，也有个方向，精神上很满足啊，哥不是你的问题，你一点问题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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