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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第2页）

&esp;&esp;二皇子来桑观察了巴图许久，小意地端起酒壶递给巴图。

&esp;&esp;“父汗，若不退兵，他们当真杀了大王兄可生是好？”

&esp;&esp;“那也是他的命！”

&esp;&esp;巴图低沉的哼了一声。

&esp;&esp;他说话向来冰冷严肃，这一刻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却多了一些温情，喃喃般自语道：

&esp;&esp;“我父汗和阿姑生在金陵，长在金陵，可至死，也没能再回去看一眼。阿姑离世前说，好想再看一眼金陵城，看一眼晋王府，看一眼……阿姑看不到的金陵，我要替他去看。”

&esp;&esp;说着说着，巴图眼睛一红，竟是小声地哼起了曲儿。

&esp;&esp;“越关山，是家乡，风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

&esp;&esp;“越关山，是家乡，跋山涉水到金陵，惟愿他能得安康……”

&esp;&esp;这曲子来桑听过，

&esp;&esp;在姑奶奶过世那段日子，她总是反复哼唱。

&esp;&esp;来桑听人说，姑奶奶阿木尔才是父汗的亲娘，先汗王阿木古郎其实没有孩子，巴图是抱养自阿木古郎名下的，当然，这是兀良汗秘辛，无人证实。

&esp;&esp;来桑还听说，阿木尔自幼流落大晏金陵，被尚书家抚养长大，是大晏有名的才女，差一点嫁了当时的晋王——也就是后来的永禄大帝。此为她终生之憾，临死不肯瞑目。

&esp;&esp;有时候，来桑甚至认为，父汗一心南下，就是为了姑奶奶的临终遗愿。

&esp;&esp;巴图端起酒壶，一口仰下，

&esp;&esp;再哼时，声音越发低沉难辨，似乎神伤。

&esp;&esp;来桑不知父汗的伤心是为了姑奶奶，还是为了被他亲手放弃的大皇兄。

&esp;&esp;但他知道，父汗不会退兵，如此就够了。

&esp;&esp;来桑默默一笑，退下去，掩上营帐。

&esp;&esp;“越关山，是家乡……”

&esp;&esp;小曲在汗帐中久久回荡，不散。

&esp;&esp;下棋之人不为赢棋，为赢什么？

&esp;&esp;卢龙驿馆位于崇山峻岭间的险峻官道边上。

&esp;&esp;夜沉星隐，月亮躲入了云层，山风很大，四周漆黑一片。

&esp;&esp;乌日苏王子的住处，一盏孤灯下，棋盘上杀得正酣。

&esp;&esp;自从兀良汗开战那天起，那群迎亲的兀良汗使者就被关到了卢龙县衙的大牢，驿站那几个被他们收卖的驿丞和小吏，也全被赵胤处置，该换的换，该杀的杀，

&esp;&esp;如今，乌日苏身边没有二皇子来桑的人监视，可他并不得自由。

&esp;&esp;身处异国，又在两国交战时期，身为外邦王子，他步履维艰。

&esp;&esp;“大都督来找小王，不是为了下棋这么简单吧？”

&esp;&esp;灯火影影绰绰，赵胤坐得极为端正，他似乎没有听清乌日苏的话，眼睛冷冷盯着棋局，淡淡道：“王子的大龙，在劫难逃了。”

&esp;&esp;赵胤执黑子，乌日苏执白子。

&esp;&esp;盘中局势，确实如他所说，在劫难逃。

&esp;&esp;乌日苏心不在焉，闻言苦笑，慢慢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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