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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对于安墨的殷勤，花宜姝很是赏脸，她低头正要一口咬下，不远处忽然砰的一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人从茶肆里一脚踢了出来，这天寒地冻的，老人身上衣裳却单薄，头上的帽子也是缝缝补补不成样子，似乎被这一脚踢狠了，老人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瑟瑟发抖，连呻吟都没了力气。

&esp;&esp;这场面也太少见，街上行人纷纷哗然，斥责那茶肆欺凌老弱，然而等那踢人的从茶铺里走出来，那几个敢开口说话的却纷纷禁了声。

&esp;&esp;只因那人一身锦衣，金玉满身，一看就是大富大贵出身。

&esp;&esp;一个是没有后台的贫弱老人，一个是派头十足的富贵公子，没有人敢随便趟这浑水。

&esp;&esp;“你这老东西，爷看得上那卖唱女是她的造化，轮得到你这瞎了眼的老东西置喙？”这富贵公子从茶楼大堂里迈出来，像是一头猪忽然披上了衣裳，摇着扇子在人群里耀武扬威，而那卖场女则抱着琵琶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身子纤弱得像一颗小草。

&esp;&esp;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造化人家乐意接下也就罢了，可人家不乐意，你不能强逼啊！”老人看向那卖唱女，“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跟了这人？”

&esp;&esp;众目睽睽之下，卖唱女慌忙摇头，“不愿，我不愿！他是蒋家的少爷，我会被他折腾死的！”

&esp;&esp;嚯！眼熟的强抢民女的戏码，不过这戏码新鲜的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穷苦老头，竟然敢为素不相识的陌生姑娘出头。

&esp;&esp;人群中便有人议论起来。

&esp;&esp;“这蒋家公子可是名声在外啊，小小年纪就收了好几房外室，都养在一个宅子里，折腾得那些女子不成人样？”

&esp;&esp;“这蒋家夫人不吃醋？”

&esp;&esp;“害，这蒋家少爷还不到十五岁呢！尚未娶妻。”

&esp;&esp;“不到十五？我看他比二十岁都老！”

&esp;&esp;“大庭广众抢占民女，就没人管？”

&esp;&esp;“以前京兆尹大人还是管的，可京兆尹大人都叫人给打伤了，至今不敢出门哩！”

&esp;&esp;围观行人还没说几句，就被蒋家的仆从凶恶地驱散。

&esp;&esp;唯独那老人还站着，用一把嘶哑破碎的嗓子，与那蒋家少爷叫板。

&esp;&esp;可人心犹如檐上冰雪，没有人胆敢靠近相助，他们脸上都是惧怕，仿佛不会被权势一锤子砸碎，也会被那老人一副古道热肠烫坏。

&esp;&esp;李瑜不在，花宜姝身边还有许多人保护，见到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种事，这些内廷禁军一个个皱着眉头，林侍卫也认出了那领头作恶的，正是蒋家独子蒋携宝，“实在可恶，他这样作恶肯定不是冒充，狠狠地打

&esp;&esp;崔家主宅内，曲水流觞、宾主尽欢。

&esp;&esp;大人物们自顾热闹欢饮，看不见小人物藏在血肉之躯里砰砰乱跳的心脏。

&esp;&esp;小内侍一句又一句地应付着天子的问话，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只因他发现，他越是答话，陛下面色越是冷沉。

&esp;&esp;李瑜：“是男是女？”

&esp;&esp;内侍：“是男子。”

&esp;&esp;李瑜：“年长年幼？”

&esp;&esp;内侍：“年长。”

&esp;&esp;李瑜眉心微聚：“是美是丑？”

&esp;&esp;内侍赶忙回忆了一番，“据说那人路见不平，为了一介卖唱女与勋贵子弟当众叫板，哪怕被踢飞出去也站起来指着那勋贵子弟的鼻子骂，想来是美的。”

&esp;&esp;李瑜沉默一瞬，谁也不知他此时心中在想什么，只听他道：“是哪家子弟？”

&esp;&esp;内侍立刻回答了。

&esp;&esp;李瑜微蹙的眉头松开，赞了一句：“是个仁义之士。”

&esp;&esp;内侍见天子面色和缓，忙接着道：“后来夫人使人将蒋世子送到了京兆府衙门，便找了间客栈，亲自看着下仆照顾那人。”

&esp;&esp;内侍说完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因为天子松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esp;&esp;好在这会儿一只酒盏顺着流水涌到了陛下面前，陛下顾着去拾取，侧过身去，不用再直面天子威压的内侍默默松了口气。

&esp;&esp;一番宴饮结束，崔家几个儿郎相继退下，只有崔家家主、卫国公崔降陪着天子到暖阁说话。

&esp;&esp;卫国公环视了一圈这暖阁内的陈设，正要说话，却听天子道：“朕听说，这里是母后出阁前长待的地方，她当时还年少，却能坐在这里对着绣棚琢磨一天。”

&esp;&esp;卫国公颔首，“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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