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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2页）

&esp;&esp;热气缭绕在窗边，水汽隔着玻璃和杨絮一唱一和，厨房区传来灶台开火的声音。

&esp;&esp;俞秋松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

&esp;&esp;“得亏我没学京剧，不然他可能直接上手打了。天天被他pua，也就你抗压能力强。”

&esp;&esp;“但你要真学了京剧，肯定比我强。我现在还记得，以前爷爷老夸你的嗓子，说什么‘梅派’后继有人，该带去让玖爷过目。”俞秋棠笑得很勉强。

&esp;&esp;俞秋松愣了，眨眨眼。

&esp;&esp;“他夸过我？我怎么不记得？”

&esp;&esp;“不止一次。”

&esp;&esp;“真的假的？”

&esp;&esp;“可能当时你没在意。”

&esp;&esp;俞秋松突然明白了什么，冲妹妹叹了口气。

&esp;&esp;“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或不平衡什么的。我可知道，你比我强到不知哪里去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适合学京剧。”

&esp;&esp;遗忘了很久的愧疚重新涌上心头。俞秋棠想起了那年大雪天的凤箫馆后院，尚年少的他们拿着花枪，静悄悄看爷爷大发雷霆。

&esp;&esp;“可是你的嗓子真的很好，亮而不尖，很适合唱男旦。”

&esp;&esp;俞秋松不屑一顾：“好嗓子算什么？那些唱歌技巧，我学起来费劲儿啊。”

&esp;&esp;服务员将开胃的手工酸奶端上桌。

&esp;&esp;俞秋松端起一杯尝了两口，称赞不绝。

&esp;&esp;俞秋棠将自己的那份酸奶拿到面前，拈起小勺，却一口都没吃。

&esp;&esp;“技巧都可以练。”

&esp;&esp;俞秋松重重叹了口气，对妹妹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评判别人。你学得轻松，不代表别人也学得轻松。”

&esp;&esp;“对不起。”俞秋棠低下头，默默喝起酸奶。

&esp;&esp;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另一个人说过的话，以及那带有泪光的、让自己心疼不已的眼睛。那人蜷在宿舍的床头，让自己碰都不敢碰。

&esp;&esp;——你莫扎特再世，你天赋异禀，你碾压苍生。你什么都理解不了，闭嘴行不行？

&esp;&esp;所有火焰在那一瞬间被迫浇灭。

&esp;&esp;从那一刻起，她知道，那人不仅不喜欢自己，而且还恨自己。

&esp;&esp;而且还很恨很恨。

&esp;&esp;菜上齐了。

&esp;&esp;俞秋棠夹起一片馕，再咸再辣却都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

&esp;&esp;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又好像都是自己的错。

&esp;&esp;俞秋松边吃边说：“我一直很佩服你。你有绝对音感，我没有。”

&esp;&esp;“你的音准很好了。”

&esp;&esp;“可别切！那年我都10岁了，唱‘皓月’的转总偏半个音，还老‘尖团不分’。人比人气死人，你才7岁，每次就都是准的，一学一个准儿，学什么像什么，奇了怪了。”

&esp;&esp;“但音准可以练出来，你再练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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