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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esp;&esp;“妈……”

&esp;&esp;沙哑的声音响起，晓免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出了声音，他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慢慢挪到母亲身前，蹲下，以一种完全无法自控的表情，望向眼前的人。

&esp;&esp;听到呼唤，晓母略微回了些神，当看到自己儿子那张充满哀伤又疼惜的脸，却一下子有了力气一般，只是轻轻地摸了摸晓免孑的头发，小声道：“小双还不知道，她最近要模考，千万别跟她讲。”

&esp;&esp;晓免孑点点头，鼻子一酸，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泪腺，想再说点什么，怎么也开不了口。

&esp;&esp;爸爸去世了，撑过了一个冬天，却没熬过夏天。

&esp;&esp;“妈，别坐这儿了，地上凉。”

&esp;&esp;晓免孑伸出手，去扶母亲的手臂，可母亲却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esp;&esp;“等等，再让我等一会儿……”

&esp;&esp;不知道她究竟要等什么，晓免孑望着母亲日益明显的白发，一时无言。

&esp;&esp;也许她要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傍晚，回到家中，晓母像是情绪稳定了许多，开始一个一个给亲朋好友致电，关于明日的葬礼通知。晓父生前也算是朋友众多，晓母打了几个小时，才将电话打完。晓免孑坐在床上，手机里的通讯录翻来覆去滑了无数次，也找不出个能说话的人。

&esp;&esp;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柯嘉棋自杀的消息，甚至连搜索引擎里他的主页上，也在出生日期的后面，更新了死亡日期。晓免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急匆匆的结尾，区区几百个字，就将一个人的一生概况了。

&esp;&esp;至于自杀的原因，网络上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人始终坚持这是一场谋杀。想起在审讯室里，当警察问起柯嘉棋最后一天的状况时，晓免孑陈述了当天的行程，并十分认真地答道：“与平时并无区别。”警察点头之后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esp;&esp;晓免孑看向窗外，华灯初上，千家万户闪烁着带有温度的光，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没有开自己房间的灯，他走到门口，按下开关，瞥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也没开，她像是累了许久，眼神里只有疲惫。

&esp;&esp;父亲在的时候，母亲总是忙前忙后，为了这个家操持，可那个时候，虽嘴里抱怨着“累啊累，全家没一个能帮忙的”，她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宛如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esp;&esp;晓免孑很想上去说点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怕说多了，又让母亲想到更多以前的事。另外，没有看到父亲最后一眼的他，愧疚与遗憾充斥着内心，于是只好默默地坐在房间里。房门半掩着，等到母亲回了自己的房间，熄了灯，他才睡下。

&esp;&esp;一箭双雕

&esp;&esp;湖边有微风吹过，鸢尾花在和煦阳光的照耀下宛如能发出清脆玲珑的声音一般。晓免孑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esp;&esp;——我们小孑，不管去到哪里，都要有一群伙伴围着，热热闹闹的，才不孤单。

&esp;&esp;“这名字是我父亲起的，免孑，寓意是不希望我孤身一人，愿时刻有人相伴……”

&esp;&esp;“我知道……”

&esp;&esp;一个熟悉的声音，晓免孑的梦境散了，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就像是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因无法触及而显得有些陌生，但熟悉的是他的气息，以及那双蕴藏万物的眼睛。

&esp;&esp;“herann……”

&esp;&esp;这个久违的名字猝不及防地从晓免孑的口中冒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先喊这个名字，只是愣了两秒后，猛地抱紧身前的人，终于痛快地哭出声来。

&esp;&esp;林苍徹没有作声，他一直等着，等到怀里的人哭累了，彻底清醒了，没有声音了，才轻轻将他松开。

&esp;&esp;眼睛又红又肿，林苍徹本来想伸手给他擦眼泪，却被晓免孑自己抢先了，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随后默不作声地看向林苍徹。

&esp;&esp;“你怎么在这里？”

&esp;&esp;话一出口，晓免孑便有些后悔，语气没有控制好，怎么听都像在质问，随后他又缓和了一下，重复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esp;&esp;“要，办些手续。”

&esp;&esp;“手续？”

&esp;&esp;“嗯，手续。”

&esp;&esp;“……”

&esp;&esp;晓免孑这才反应过来，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沉浸在突然失去父亲的悲痛之中，再加上担心母亲的情况，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至于人去世后要办理和张罗的一系列，例如开具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等事宜，对于二十二岁的他，更是遥远且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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