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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间（第2页）

&esp;&esp;明知道对方对给中岛敦留下心理阴影的“那件事”必然知情，甚至存在加以利用的心思，但雨宫翠依然没有做出退让的意思，只是垂眸站定，任由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从头到脚一寸寸地打量着。

&esp;&esp;过了半晌，太宰治重新躺回椅子里，语气平静且不容辩驳。

&esp;&esp;“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esp;&esp;“太宰先生，”雨宫翠叫了他一声，“您明明知道——”

&esp;&esp;“我知道什么？雨宫，你对敦那孩子心存怜悯，这点我能理解，但选择是人自己做出的。”

&esp;&esp;双腿叠放的青年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esp;&esp;“我已经事先警告过他，但他还是去了。回到了孤儿院，杀死了一直以来折磨虐待自己的院长，自以为这样就能从噩梦中解脱……但事实上，越是努力挣扎，就越是会陷入更深层的噩梦，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esp;&esp;“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负责，中岛敦也不例外。短暂的逃避又能改变什么呢？我不管他在十字路口如何仿徨，我只需要手中的刀足够锋利就够了。中岛敦，他必须成为——”

&esp;&esp;他缄口不言，但雨宫翠知道被藏起来的那部分话语。

&esp;&esp;【他必须成为足以和芥川龙之介对抗、接替我带领港口黑手党守护横滨的人。】

&esp;&esp;因为寄予重望才会拼命打磨，乍看之下并没有哪里不对。

&esp;&esp;但是，虽然至今不明白太宰治为何会制定那样一个计划，但唯一确信的是，最后所抵达的，绝不是会让某个人脸上浮现出笑容的好结局。

&esp;&esp;——“何必笃定自己必须死去？若是能稍稍转变观念，试想在太宰治的带领下，后辈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成长，不必再次失去首领的港黑也一定能更加完美地守卫横滨，这样不也很好吗？”

&esp;&esp;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esp;&esp;至少当下不行。

&esp;&esp;就像无法对身患重症的病人说“为什么不好起来呢？”、对即将溺毙的孩子说“为什么不呼吸呢？”，他也无法理直气壮地质问太宰治，“为什么想要放弃生命呢？”

&esp;&esp;在他人看来无法理喻的事，落在本人身上，却是无法言喻的、真实的痛苦。

&esp;&esp;一定是煎熬了太久，才渴望着寻求解脱。

&esp;&esp;雨宫翠并未被对方的漠然态度激怒，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把“太宰治的心理治疗”这件事黑体加粗，提到了最紧要的位置。

&esp;&esp;“我会开解他的，太宰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但以敦现在的状态，恐怕没办法好好完成任务，更遑论从中学到什么。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假期结束，我保证他会理解您的苦心。”

&esp;&esp;转椅上的青年紧紧盯着他，嘴角噙着风一吹既散的浅笑，态度暧昧难明，说不清是同意还是否认。

&esp;&esp;“你……”在斟酌之后，太宰治像是品出了什么趣味一样，慢慢地开了口。

&esp;&esp;“为什么不生气？”

&esp;&esp;雨宫翠：“…………啊？？？”

&esp;&esp;“很奇怪。”

&esp;&esp;用裹着绷带的手掌托着下巴，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先前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名的奇妙心情再一次卷土重来，让青年少有地提起了兴致。

&esp;&esp;“你很喜欢中岛敦吧？刚刚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大喊大叫着批评我毫无人性，最次也会目露厌恶之色，冷冰冰地说一声知道了，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所以我有些奇怪，雨宫，为什么不生气？”

&esp;&esp;……您还真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同时又很有经验的，被嫌弃专业户啊。

&esp;&esp;雨宫翠一时失去了表情。

&esp;&esp;这，他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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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和白天赛跑

&esp;&esp;我

&esp;&esp;输了

&esp;&esp;——《软糖子俳句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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