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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第2页）

&esp;&esp;掌柜的看他这样，便在后面叫苦连天，又说支撑这铺子如何不容易，以前夫人要用钱了就时不时着人来取，如今小少爷长大了，也过来查他帐，全不顾他这些年在店里的不易。

&esp;&esp;他只当祁垣年幼，又是个读书人，这些年连伯府大门都没出，肯定什么都不懂。在那佯哭半天，又道：少爷，如今这铺子是支应不下去了。您要手头不宽，略微照顾几个钱也行。小的离乡这么多年，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esp;&esp;你要走？祁垣摸了摸那纸，搓了几下，气得笑了出来，待我查完帐，你便是想留也留不下的，现在想走？没门。

&esp;&esp;他把上面一本薄薄的簿子往前一丢：账本呢！

&esp;&esp;掌柜的脸色微变，账本都在这了，少爷这是何意？

&esp;&esp;这些？祁垣好笑道，掌柜的，你是胆子太大还是为人太蠢？这蜜合纸才造出来两年，你庚子年的账本就已经用上了？

&esp;&esp;蜜合纸乃是江苏所出，因其不易虫蠹，入水不濡，所以很受账房先生喜欢。后来造纸人又在其中加入了等料，纸张自带清香，更是风靡一时。

&esp;&esp;祁垣虽然读书不行，笔墨纸砚上却只肯用最好的，这蜜香纸才产出来，齐府便给他买了许多。算起来也就两年前的事情，庚子年可没有这种香纸。

&esp;&esp;老掌柜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露了马脚，心中暗骂，却仍辩解道：小少爷是读书人，岂不知天外有天，蜜合纸又并非只一家能造，如何就断定庚子年没有？

&esp;&esp;他冷笑一声，仍揪着账本道：更何况账本原原本本都在上面，执着这些细枝末节又何用？少爷若不懂，只看总薄最后便知亏盈。这账本上一笔笔一道道，可都记的清清楚楚。

&esp;&esp;祁垣看他嘴硬，支使小厮搬了一把椅子出来，放在堂中。药铺子里半天没有人来，祁垣便吊儿郎当地翘脚一坐，开始翻看。

&esp;&esp;账本上密密麻麻全是字，高一行

&esp;&esp;临近午门时，先前的那个校尉头头才让人把枷锁镣铐都给祁垣锁了上去。

&esp;&esp;木枷锁压得人不得不弯腰承受，镣铐更是重若千斤，让人寸步难行。祁垣平时娇生惯养，此时却硬气的很，一声不吭的受了，拖着镣铐往前走。

&esp;&esp;那校尉回头看他几次，于心不忍，又折回他的身侧，一手把木枷抬了抬，竟卸去了大部分的重量。祁垣看出他格外照顾自己，冲人点点头。然而便是这样，等到了午门，他的衣裳也早都湿透了。

&esp;&esp;午门下却是早已等了许多人，单是穿着官服的便有十几个。

&esp;&esp;最正中的俩人一人头戴乌纱帽，身着绯色常服，胸前有彩绣孔雀补，腰上束着金革带。另一人也头戴乌纱，却穿着杂色圆领袍，胸背为獬豸补子。

&esp;&esp;獬豸乃是善辩曲直之意，看来这人是都察院的人，只是另一个三品大员，却不知道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

&esp;&esp;祁垣不敢多看，余光瞥见几人后面有个颀长身影，正是徐瑨，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esp;&esp;旁边有另一人跪趴在那，头发散乱，看不见面目。祁垣被人压着跟那人跪在一处，就听上方有人尖声喝问：所跪之人可是犯人高崖和祁垣？

&esp;&esp;那高崖应声，祁垣还未说话，就听上面人道：各杖五十，打着问话！

&esp;&esp;两侧有校尉应声，还未过来，又听另一人道：慢着！

&esp;&esp;那位绯色常服的官员慢吞吞开口，对着刚刚下令的人道：蔡郎中，问案要紧。

&esp;&esp;原来这位三品大员乃是大理寺卿朱俨。刚刚下令的是刑部湖广清吏司郎中蔡义生。今日会审，刑部和都察院才是主审，蔡义生打定主意要先收拾掉祁垣，天气炎热，五十杖刑下去，不死也能去掉半条命。此刻朱俨出口阻拦，他自是不愿。

&esp;&esp;但他不过是六品郎中，朱俨却官居三品，蔡义生心中暗恼。今天刑部侍郎没来，在场众人，只有朱俨和都察院的左副都御使周温官职最大。他不得不假做询问周温，并使以眼色。

&esp;&esp;周温却不停地擦汗，没有看他：天气向热，问案要紧。

&esp;&esp;蔡义生没办法，只得勉强挥手，让掌刑之人退下。

&esp;&esp;接下来问案倒是跟他所料的差不多，高崖招供，两年前，祁卓进入崖川之后，便选了一队亲兵人马日日操练，教习各种战术队形，并让众人只听命于他。高崖自然也在其中，后来数次战役，这队亲兵或提前出去打探军情，或跟着祁卓掠阵助威，渐渐成为祁卓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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