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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第2页）

&esp;&esp;土裂汗大神的飞行器上曾经载着很多愿意接受“异化”的地球人，并且是人类社会里的精英分子，但我并不以为这些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esp;&esp;“我只重复最后一遍，带我去见土裂汗大神、或者带他前来见我。”我向甬道深处迈进，凭感觉，土裂汗大神就在前面的某一处黑暗里。

&esp;&esp;萨罕身子一错，拦住我的去路，双手按在我肩膀上：“风先生，冷静点，这是在土星飞行器上，做什么都要按规矩来！”他比我高出一头，向前微屈身子之后，我们两个的脸部距离只有两尺不到，那已经是施展“摄魂术”之类武功的绝佳范围。

&esp;&esp;他眼睛里的蓝光唰的亮了起来，如同两颗高强射灯照耀下的蓝宝石，晶莹剔透，光影迷离。

&esp;&esp;“看着我……把你的心交给我，我们会去极乐世界……去天堂，去和云絮做伴……看着我……”他的声音轻柔而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力。

&esp;&esp;我静静地站着，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着。

&esp;&esp;“黑色的夜空，风暴即将来临，只有飞离这片地方……才会永远长生，相信我……我能满足你所有梦想，因为我是神的使者，是神派我来搭救水边的羔羊……来吧……”他继续喃喃低语着，双手扣向我的颈后，掌心里带着一股诡谲的寒意。

&esp;&esp;“你能……帮我找回苏伦吗？”我脱口而出。

&esp;&esp;“能……任何事，只要你说出来，在我这里，一定会得到满足。你看……到我们的星球来，放心地把灵魂托付给我，一切就与从前不同了。”他的头渐渐俯低，额角几乎顶在我的天灵盖上。

&esp;&esp;我知道，那是他的“摄魂术”全力运功的关键时刻，脚下一转便扑到了他的身后，右掌“啪”的一声拍中了他的颈后“大锥穴”。他想用催眠一类的功夫降服我，给我洗脑，这主意真的是打错了。再辉煌的人物，一旦陷入衰老的过程，就再也跟不上形势了，比如他，竟然大错特错地低估了我的能力。

&esp;&esp;“哦——”萨罕一声哀叹，身体颤动了一阵，踉跄着向后靠在墙上。

&esp;&esp;从打破小楼墙壁一直到这里，我对眼前的地下世界并不是十分了解，毕竟从扶梯上下来的受困与破阵

&esp;&esp;“那是毁灭的吗？我看到了火、死亡、蠕动的充溢、子宫里甜睡的婴儿，还看到海水不断地后退为陆地而后上涨为汪洋，直到全部视线里都充满了波光粼粼的大海，再没有一丝陆地的影子，我们的未来，是生活在一个水的世界里——”萨罕喃喃地走向那面墙壁，双手触摸着那口井。

&esp;&esp;“它通向哪里？”我并没有受萨罕那种悲观情绪的影响。

&esp;&esp;“无穷无尽，就像人类数学上的‘无穷循环’概念，由‘小到极点’至‘大到极点’，再回归‘小到极点’。无所谓大小、长短、粗细，它只是一条通道，在这个星球上，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它是地球的血脉经络。”土裂汗大神的语气显得极为平淡，仿佛是一个医学专家，在描述着一个理智的专业命题。

&esp;&esp;“明白了。”我叹了口气。

&esp;&esp;萨罕霍的回过头来：“你明白了什么？风先生，把答案告诉我，告诉我——”他的前额上出现了三道极深的皱纹，狠狠地刻进皮肉里，比三条刀疤更加醒目。

&esp;&esp;“地脉一断，地球必死，就算不爆炸、不在宇宙里灰飞烟灭，对我们人类也不再有任何意义。所以，爆炸是其次，人类毁灭才是最大的危机。”在我的观点里，假如人类不存在了，对宇宙的憧憬、遥想、探索都已经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存在与否都成了未知数。

&esp;&esp;“你也错了，风，作为科技文明远远超越地球人的土星生物，我们关心的是整个宇宙的未来。现在看来，假如有一种方法能挽救太阳系的其它行星，即使是以毁灭地球为代价，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土裂汗大神一笑，轻弹着那面墙壁。

&esp;&esp;“毁灭地球？”我冷静地反问。

&esp;&esp;古人“图穷而匕现”，我知道土裂汗大神最终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esp;&esp;房间里出现了突然的冷场，只有那画面上的井一停不停地向下延伸着，一直通向未知的漆黑远方。

&esp;&esp;他微微颔首：“你没有听错。”

&esp;&esp;“毁灭是绝对的，总有一天到来；存在是相对的，只能维系在时间这一脆弱坐标上。风先生，在我看来，人类并不一定要依赖地球而生存，在主人的‘进化’过程中，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快乐——”萨罕转过身，不再愁眉苦脸，嘴角上浮现出神往之极的微笑，展开双臂，上下扑扇着，“我能像鸟儿在天空中飞，像电脑机器一样博览群书而且过目不忘，可以远离疾病永生不死，可以消除所有爱憎怨恨的欲望……总之，‘进化’之后，我很快乐，比起从前沦陷在地球世界里的时光，我已经‘重生’了。”

&esp;&esp;冷场仍在继续，土裂汗大神扬起了眉：“风，地球人的理想其实很简单，譬如萨罕这样，只求高出于同类、傲立独行而已。结果，我让他做到了，他快乐地活着，享受着土星科技带来的变化。其实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不能放松自己，跳出三界俗世，上升到我们土星人的境界里来？”

&esp;&esp;我叹了口气，截止了一切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只想找回苏伦，你能帮我吗？”

&esp;&esp;当苏伦还被困在水晶墙的彼端受苦，我不想在此时此刻谈论人类兴衰的大话题。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切都该等到苏伦脱困之后再来讨论。

&esp;&esp;“地脉”虽然神秘，但它已经存在了几亿年，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判定它生死的，而且这个所谓的“判定结论”，也不该有土星人来做。

&esp;&esp;土裂汗大神耸了耸肩膀：“我做不到，至少目前来说，以飞行器日渐衰竭的能量，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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