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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第1页）

&esp;&esp;卫寒云就站在门边，但他没回头，钟子湮也没开口。

&esp;&esp;过了不知道多久，钟子湮才轻声说：“像送别一见如故的朋友。”

&esp;&esp;“想留住她？”卫寒云问。

&esp;&esp;“……留不住的。”钟子湮喃喃地说。

&esp;&esp;但凡生老病死都能受到控制，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而且……

&esp;&esp;“正是因为有死亡存在，大家才会更珍惜生命。”

&esp;&esp;说完，钟子湮就将门重新打开了。

&esp;&esp;她从门边走开数步，扭头对杨修竹等人说：“进去吧。”

&esp;&esp;李曳脸色微微一变。

&esp;&esp;杨修竹反应很快，快步往里跑去。

&esp;&esp;一群面色焦急、悲痛的人紧跟在后入内，低泣声不绝于耳。

&esp;&esp;钟子湮靠在墙边将他们的表情一一看过去，他们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地为那条生命的离世感到难过悲恸。

&esp;&esp;最后一个人也消失在病房门口，钟子湮的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esp;&esp;“去巴黎吧，”钟子湮扭头看向卫寒云，“……我也准备好了。”

&esp;&esp;延长一年。……

&esp;&esp;离开省立医院前，钟子湮下楼买了一束花，交给了留在病房外的李曳。

&esp;&esp;李曳看起来烟瘾犯得厉害，嘴里香烟的过滤嘴都快被他咬烂了。

&esp;&esp;接过钟子湮递来的花束时，他从鼻子里嗤笑了一下：“百合？这不是平常给康复病人送的花吗？”

&esp;&esp;“她喜欢百合花，”钟子湮说，“我去拜访的两次，家里一直摆着白百合。”

&esp;&esp;李曳愣了愣，表情柔和了一点：“……确实是这样——花我替你转交进去吧，特地跑一趟，麻烦了。”

&esp;&esp;钟子湮点了点头。

&esp;&esp;临要走前，她又对李曳轻声说：“她走时并不难过，也不痛苦。”

&esp;&esp;李曳深深地看了钟子湮一眼：“就算是这样，亲朋挚友的离世也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esp;&esp;钟子湮顿了顿，才淡淡地答他：“……是啊。”

&esp;&esp;……

&esp;&esp;这样折腾一番，钟子湮和卫寒云干脆到亭山睡了一晚上。

&esp;&esp;钟子湮跑了一趟乐器室，关在里面半个小时，出来时将几张纸交给管家，让他发给李曳。

&esp;&esp;有感而发的歌写完了，钟子湮还是觉得不太得劲，于是又去了地下室，托腮看着自己的金灿灿沉思了一会儿。

&esp;&esp;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逝世。

&esp;&esp;虽说是寿终正寝，也终归令她想起一些旧事。

&esp;&esp;人会死，但金灿灿是永恒的。

&esp;&esp;瞧瞧这些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沉船里打捞出来的古董，只要经过精细的保养，它们就立刻容光焕发了，人却只能变成干巴巴的木乃伊或者没有形状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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