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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被领养，是每个福利院中的孩子的终极目标。方书玉那时还小，小到还没生出自己的想法，便把别人的目标当成了自己的方向。

&esp;&esp;男孩儿不易被领养，这是福利院上下皆知的事情。买房买车，娶妻生子，领养的父母也会畏惧压力。

&esp;&esp;因而福利院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失调到晨起的卫生间，一面哀声震天，一面清清静静。

&esp;&esp;方书玉有过一次离被领养最近的机会。

&esp;&esp;四岁的孩子午间贪睡，被人叫醒才知道一对夫妻来领养孩子。胡乱套上一套淡蓝色缀着花边的衣服，方书玉匆匆跟着众人去操场列队。那衣服昨天刚刚分到手，保育员还未来得及拆去花边。

&esp;&esp;干净白皙的方书玉在一群淘小子中极为显眼，夫妻眉开眼笑，女人更是他在脸颊上用力嘬了几口。

&esp;&esp;一切看似皆大欢喜，直到夫妻听到方书玉是男孩。

&esp;&esp;扒着门缝，小小的方书玉听到了那对夫妻的决绝：“我们想领养个女孩，如果这回没有合适的，那就等等再说。”

&esp;&esp;门被骤然打开了，方书玉吓得向后一躲，男人仅投来一个眼神，女人则是满脸可惜“唉”了一声。

&esp;&esp;直到现在，方书玉还记得那条长长的走廊，男人和女人向光亮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去，那里连接着这世上最美好的地方——家。

&esp;&esp;不知怎的，自此之后方书玉便喜欢上了女装，鲜嫩的、柔软的、漂亮的，触之便能感觉到幸福滋味，像是能够弥补遗憾和缺失一样，让自己在这暗淡的人生中生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esp;&esp;今天的菜式简单，方书玉空出了半个小时。这让他有点不适，单调乏味如他，并不善于处理这样的闲散时间，尤其是在心绪烦乱的当下。

&esp;&esp;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狭小的院子里，他随手翻弄自己晒得豆角丝。管不住的心思像晨曦的霞光一样破壁而出，让他脸上带上轻愁。

&esp;&esp;那日“六斤”之中，秦三的眼神太过烫人，赞美太过直白，不同于其他搭讪者隐晦的试探，方书玉仿佛能看到他用力摇晃的尾巴。

&esp;&esp;情话如水一样倒入他的耳中，迷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

&esp;&esp;新染的指甲还微微泛着刺鼻的味道，方书玉抖着指尖握住了秦三的手。

&esp;&esp;那夜是混乱且疼痛的。

&esp;&esp;起先他只是觉得秦三醉了没有分寸，亦或刚刚通了情事没有经验，后来才惊觉他根本将自己当了女人！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进了房间一刻也等不了，放弃前戏从后面直接提枪上阵，长裙堆叠，墨发翻飞，方书玉疼得两眼发黑。这样闹腾还不够，发q的狗子还将手探进他的衣襟，狠狠抓了两把之后，叼着他的耳垂抱怨：“匈怎么这么小？不够揉的。”

&esp;&esp;豆角丝被方书玉恨恨地破成了两截，他还记得那夜过后自己的胸口疼了整整两日，连最柔软的缎子也没能让他好受半分。

&esp;&esp;方书玉从不与人过夜。秦三那次破了规矩。

&esp;&esp;他着实被做得惨了，全身像新出锅的炸鸡，骨是骨肉是肉散了架子一般，双腿落地便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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