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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2页）

&esp;&esp;其实一开始，他之所以想让商贩们进来摆摊，纯粹是因为没钱。办一场文会，成本不低，自己拿不出来，那就只能找别人了。商人们交一笔费用，就可以进来摆摊，这不就有钱了？

&esp;&esp;但是商人逐利，没有好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为了让商人们愿意出这份钱，贺子越就在整个京城都发了文会的传单，还把那些正在观望中的商家名字都打了上去。百姓们不懂什么是文会，见有那么多商家，就觉得这不是庙会和集市吗？这种时候，通常都能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esp;&esp;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esp;&esp;不仅他联系的那些商家来了，其他什么卖吃食的，玩杂耍的，说书的卖艺的，凡事集市和庙会里有的，这里都有。

&esp;&esp;虽然是自己预料之外的热闹，但贺子越仍旧觉得并不算坏事。今天的议题并不深奥，反而是生活之中随处可见的事情，若是能够让这些百姓们也理解这件事，产生“这不算什么”的观念，那不也是移风易俗的大功德吗？

&esp;&esp;他把这歪理一说，众人竟然都觉得有道理。

&esp;&esp;教化一方，这是圣人的功德。他们肯定不能跟圣人相比，但是稍微做出那么一点贡献，总还是可以的吧？

&esp;&esp;文会就在这样的热闹之中开场了。

&esp;&esp;护卫们给贺星回找到了一处地势较高，视野极佳的位置。站在这里往下看，整个文会的现场都能收入眼底。

&esp;&esp;这里的人没有外面那么多，毕竟大部分百姓是来买东西凑热闹的，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贺星回注意到，还是有不少布衣百姓混在穿着青衫的士子之中，跟大伙儿一起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esp;&esp;不知怎么，这个细节深深地印入了她的眼底，让她心中翻涌着一种莫名的感动。

&esp;&esp;人类天生就拥有一种向上的力，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他们就能创造了不起的奇迹，就像杂草顶开了数十倍于己身的石块，从缝隙之中探出十分出众，士子们私底下都已经传遍了。如今再有辩论赛带来的巨大声望，自然成了当仁不让的领头人。

&esp;&esp;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之中，所有人对他的期许都达到了顶点。

&esp;&esp;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依我看，今科的魁首一定是陆兄无疑了！”

&esp;&esp;这话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但也有一些人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觉得这话太过张扬。因为在这里的只是寒门士子，纵然所有人都服气陆谏的才华，也未必就没有能胜过他的人。

&esp;&esp;譬如世家之中的那个陆裴，据说夺魁的呼声也很高。

&esp;&esp;都说“文无也未必能让所有人服气。何况世家子弟和寒门子弟之间这种明争暗斗的氛围，也不知道这边的消息传到对方的耳朵里，是否又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esp;&esp;主意

&esp;&esp;陆裳坐在书桌旁，一笔一划地写着大字。

&esp;&esp;她三岁习字，师从名家，十几年来未有一日懈怠，终成风骨。但就字来说，她的名声甚至比兄长更加响亮，追捧之人不知凡几。不过越是如此，陆裳就越是谨慎，轻易不会动笔，平常在家里练完字，也会把用过的字纸烧掉。

&esp;&esp;她写的是一个静字，写一张，烧一张，动作从头到尾都慢条斯理，不急不躁。

&esp;&esp;陆薇提着裙子从门外跑进来，看她这样子，自己先生了气，“已经嘛！”

&esp;&esp;“不行的。”陆裳微微摇头，“无论输赢，只要他答应了去比，就已经输了。”

&esp;&esp;“这是怎么说？”陆薇连忙追问。

&esp;&esp;陆裳语气和缓地道，“你想，原本那陆谏虽然也有几分薄名，但岂能与我们陆氏的天骄相比？可是如今，人人都将二人放在一起对比，倒好像是一时瑜亮、不分伯仲了。”

&esp;&esp;陆薇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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