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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程奚怔了下，不情不愿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esp;&esp;“我是你爸，”程立国面容严肃，“不能来么。”

&esp;&esp;当然能，这栋价值四千万的别墅都是他买的。

&esp;&esp;“进去说。”程奚道。

&esp;&esp;从大门到别墅小门有一段长长的回廊，父子二人沉默地走着。程立国走路一向目不斜视，没发现小花园里的樱桃树，已经结出厚厚一层果实。

&esp;&esp;进入客厅，父子二人在沙发两侧落座。程奚拿出一瓶苏打水：“我这里没茶，您将就着喝。”

&esp;&esp;程立国没碰水瓶，开门见山：“下周你妈妈的祭日，你回家和我一起去墓园。”

&esp;&esp;程奚擦手的动作顿了下，“我当天下午飞机回松江，应该赶不上。而且我是公众人物，随时有狗仔跟着，晚点去比较好，省得他们打扰妈妈。”

&esp;&esp;他的话半真半假，程立国驰骋商场多年，自然听出他在找借口，不愿和自己一块去。

&esp;&esp;“……行，”程立国叹了口气，起身道，“那你祭拜完直接回家吧，袁姨总念叨你。”

&esp;&esp;袁姨是程家的保姆，程奚小时候是她拉扯大的，二人关系很亲厚，他点点头：“我近期抽空回去看她。”

&esp;&esp;程立国皱眉，儿子说回去，但没说扫完墓当天回去，相当于拐弯抹角拒绝。

&esp;&esp;叛逆期居然还没过去。

&esp;&esp;“小奚，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程立国不悦，“也该学会懂事了，我没……”

&esp;&esp;“你没那么多时间管我。”程奚木着脸的替他说完剩下的话。

&esp;&esp;程立国眉头皱的更紧：“你什么态度？”

&esp;&esp;“正常态度。”程奚立即道。

&esp;&esp;这么多年来，程立国不是没和儿子沟通过，每次不是以吵架结束就是不了了之。

&esp;&esp;他很头疼：“小奚，你体谅一下爸爸。”

&esp;&esp;“我认为我没给你造成麻烦。”

&esp;&esp;“你懂我的意思，”程立国语气不耐，“你听话一点，我很忙。”

&esp;&esp;听到“忙”这个字，程奚的好情绪霎时跌落谷底。

&esp;&esp;从小到大，程立国说过最多的字就是“忙”，别的孩子牵着父母手去学校的时候程立国在忙，别的孩子和父母开开心心吃大餐的时候程立国在忙，别的孩子被父母教育不要总看电视的时候程立国在忙。

&esp;&esp;他总是忙的。

&esp;&esp;“既然忙，”程奚努力压住情绪，“您快回去工作吧。”

&esp;&esp;程立国脸唰地拉下：“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对着干？”

&esp;&esp;“没有，我也很忙，所以咱们谁都别浪费谁的时间。”

&esp;&esp;这叫什么话？程立国怒极，重重地喊了声：“程奚！！”

&esp;&esp;不可否认，程立国是威严的。尾音回荡在客厅，震的程奚心都在抖。

&esp;&esp;名为情绪的雪山瞬间倾塌，他将颤抖的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抬头时，正巧看到窗外。

&esp;&esp;熟透的樱桃掉落一地，汁液流出来，红的刺眼。

&esp;&esp;“爸，你记得这棵樱桃树是我哪年的实践课作业吗？”

&esp;&esp;程立国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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