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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2页）

&esp;&esp;芙官则也是眼圈通红，虽没有明说，可是他传递出来的情绪确实一样的。

&esp;&esp;这在场诸人里，唯一情绪没怎么波动的就是秦方浓，但他一直看得很专注，现在第二个场次开始演了，他的视线也没有挪开。

&esp;&esp;“七郎，你觉得如何？”诗千改坐到他身旁道。

&esp;&esp;秦方浓这一天没有戴面具，流光石的光影照在他脸上，将那双过于幽沉的眼睛映得清透。

&esp;&esp;他侧过头，表情不像平日那样含笑，但正因此这种平静的神色才显得极为认真：“戏里的情绪，我感觉到了。”

&esp;&esp;诗千改还是头一次看到秦方浓如此正经地说话，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但秦方浓很快又恢复了笑意，道：“真的很好——翡姐姐，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了。”

&esp;&esp;诗千改听出他是真心的，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强调了情绪？”

&esp;&esp;他第一次向她讨要福签的时候，就说，“我想要‘喜怒哀乐惧’”，幽篁山庄的征文主题也是情绪，她觉得这当中应该有什么关联。

&esp;&esp;秦方浓轻轻用折扇敲了下盘子，里头的瓜果就自动去了皮、分裂开来。扇柄再一推，这盘果切就被他送到了诗千改面前。

&esp;&esp;“这个么，是秘密。”他手支着下巴，笑道，“等以后机会合适了再告诉姐姐。”

&esp;&esp;包厢中一片欢腾，而在底下的蒙二娘，看完一整场戏出门后却是感觉自己走在了雪地里，手脚冰冷。

&esp;&esp;整整一个多时辰，她的心就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esp;&esp;这戏好看吗？好，当然好看。可是她排的戏和这一场流光戏，不能说师出同门，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esp;&esp;若说原先她还有半本相似，可在经过一个月芙官给她传递来的“调整”、“修改”、“改良”之后，原先的那半个戏本子也是面目全非。

&esp;&esp;这只是剧情上的差别，还有表演上的差别。蒙二娘排的戏里，梨园客们都是像从前的戏一样做了夸张的打扮，还有大量的旁白。然而在诗千改的戏里，梨园客们的容貌都只是略做了修饰，看起来与常人也差不多！

&esp;&esp;蒙二娘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种种，几乎觉得自己疯了。她为什么会相信这些？！明明起初也对剧情安排有怀疑，可最后为什么还是对诗千改深信不疑？！

&esp;&esp;——其实这也不能怪蒙二娘，只能是说诗千改太能忽悠了。难道前世那些烂片的投资商，砸钱的时候都想要拍烂戏吗？当然不见得。

&esp;&esp;诗千改有远超出这个时代的经验在，各种话术一套一套的，再加上蒙二娘心理上认为诗千改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又对她的年纪看轻一等，就更无从辨别了。

&esp;&esp;最后出来的成品，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制作烂片。再加上戏曲打扮和真实背景之间浓重的违和感，简直有种恐怖谷效应。

&esp;&esp;蒙二娘越想越暴怒，为了这场流光戏，她不仅投入了自己的全部现金，还将一些资产折现全砸了进去！

&esp;&esp;这些钱不仅仅是排戏，还提前刻录了许多流光石，就等着之后卖出去。而现在这些流光石也全毁了！

&esp;&esp;凭什么！？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曝光出去，让诗千改也受到代价……但蒙二娘猛地一惊，发觉一件事：从始至终，诗千改都没有正面和她交谈过，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她有的，只是从芙官那里得知的“转告”、“暗示”。

&esp;&esp;……这件事里，她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esp;&esp;诗千改根本不是她以为的色令智昏的“小姑娘”，她以为她是猎手，可实际上她才是被诗千改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那个！

&esp;&esp;恼怒、耻辱、恐惧层层叠叠地漫上心间，蒙二娘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地响。

&esp;&esp;“哎，你这家伙怎么走路不看路呢！”

&esp;&esp;一个行人被她撞到，抱怨了一句，可下一刻却看到蒙二娘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吓得大叫一声：“快来人，这里有人中暑晕倒了！！”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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