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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第2页）

&esp;&esp;有姑娘看不过眼，帮腔顺带挖苦了卢元驹几句，张婉君却急急道：“他是太关心我才会这样说，我没事的。”

&esp;&esp;“……”

&esp;&esp;于是那几个姑娘皆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也懒得开口了。

&esp;&esp;整个下午，张婉君越来越蔫，最后这日的游玩结束，别人要与她交换地址写信，也都被她“听话地”拒绝了。

&esp;&esp;卢元驹带着她回家时道：“你这么笨，离了我怎么办？”

&esp;&esp;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

&esp;&esp;“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张婉君小声说。

&esp;&esp;这个时间碎片是连续的，十分漫长。

&esp;&esp;诗千改心知，这对道侣间的相处，用不正常来形容都是轻的。

&esp;&esp;张婉君可以说完全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她从小体弱，后来入秘境又落下病根，和外人的交流本就少。同时，卢元驹也在有意识地限制她交际，甚至都不让她和卢家其他人往来。

&esp;&esp;她和卢元驹的结道契也很诡异，她在里面承诺，自己不会伤害卢元驹，否则会遭受反噬。其他内容虽然写得很好看，很像情话，但依然不能掩饰这是一份单方面卖身契的事实。

&esp;&esp;这简直是好笑，张婉君能伤害得了卢元驹什么？卢元驹在害怕什么？

&esp;&esp;张婉君被养得无比天真，也心中满藏自卑。在卢元驹的灌输之下，张婉君认为自己这样的病体无法涉足“危险”的外界，只能依赖于卢元驹。

&esp;&esp;可与此同时，她也极具文才。宝石哪怕不知自己是宝石，也依旧耀眼得无法遮掩。仅仅是这么一个片段，诗千改就看到她随手记下了许多灵感片段。

&esp;&esp;……为什么她没有发表过文章？

&esp;&esp;她知道这些故事精彩，但好像并不知道它们有多珍贵，能换来多少名利和修为。

&esp;&esp;外界眼中的张婉君，只是病弱的卢太太，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辑书客。

&esp;&esp;诗千改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她压下那股入骨的凉意，继续看着。

&esp;&esp;幻境中到了冬天。

&esp;&esp;这日，卢元驹突然说要和张婉君换房间。

&esp;&esp;虽然古怪，但这要求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张婉君当然同意。两人的房间被调换。

&esp;&esp;然后过了几天，雪月洞天里来了一群客人。

&esp;&esp;他们中有的还拿着画纸，兴奋地讨论着什么，诗千改听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esp;&esp;——其实之所以说卢元驹后来写的那些散文都是“玩票性质”，是因为先前他的作品中也有涉及景物与游玩的描写，而且写得相当之好。

&esp;&esp;两边差距太大，才让读者们觉得他后来是写着玩儿。

&esp;&esp;这其中，最知名的一篇便是《九连珠》。这文题指的是一处景色——长河有九曲，在一天中的某个时刻找准角度去看的时候，就能看到太阳在河中有九个倒影，如同九连珠。

&esp;&esp;剧情的所有启承转合都发生在这条九连珠河畔，细数之下，角色间的恩怨亦是九重反转，令人拍案叫绝。

&esp;&esp;而当年《九连珠》发表之后，白马居士还一反常态地附了一篇后记，与读者分享自己的写作思路。

&esp;&esp;那条九曲河，便是卢氏雪月洞天中的景色。白马居士每天清晨辰时起床，便能透过窗户看到雪河中九个朝阳倒影。

&esp;&esp;他日日对着如此美景，便萌发了《九连珠》的灵感。

&esp;&esp;事实上这篇后记也可以算作散文，哪怕单拎出来也是一篇佳作，远超他后来的水准。

&esp;&esp;很显然，白马居士自己刚写出来《九连珠》的时候就很喜欢这出戏，于是才洋洋洒洒写了后记。

&esp;&esp;诗千改很熟悉那种感觉，当一个作者无比自得于自己某篇文章的发挥时，会迫不及待地想和读者分享。

&esp;&esp;而白马居士的欢欣自得也并非自视过高，《九连珠》确实爆红了，它是白马居士桃花眼

&esp;&esp;看先前《双蝶剑谱》时的场景和此刻的情形，不难推测出，张婉君之前其实一直知道夫君在用“白马居士”的笔名发表她的文章。

&esp;&esp;很可能，二人还曾达成过什么契约，比如不可暴露、不可宣扬，就像先前的道契一样。

&esp;&esp;可知道归知道，她能看到的书籍和报纸都被卢元驹筛选过，里面甚少有白马居士的相关信息。

&esp;&esp;也就是说，张婉君并不清楚她的那些文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戏剧在此前并非主流，因“白马派”才兴起，她甚至无法从纸面找到一个定位和参照。

&esp;&esp;诗千改默默看着她，幻境中的情绪掀起了洪流，清晰地传递到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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