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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3页）

&esp;&esp;永淳帝立刻收敛表情，一瞬间从狰狞变成了温柔，他柔声问：“谁跟我们小阿璃说阿爹狞笑了？”他跟阿昭可不曾对小阿璃说过这个词，所以这一定是她从别处听来的。

&esp;&esp;“霍师父啊。”萧璃小手握拳，沾了沾砚台里的墨，然后在白纸上印出个小猫爪，随意道：“霍师父说阿爹看奏折时总是面目狰狞，很可怕。”

&esp;&esp;永淳帝：“……”

&esp;&esp;紫宸殿宫人：总觉得霍大统领可能又要被罚倒立了。

&esp;&esp;萧政拉过萧璃的手，给她细细地擦着墨迹，还轻声细气地说：“阿爹不是狰狞，只是不悦。”

&esp;&esp;“为什么不悦？”

&esp;&esp;“因为下面总有人觉得阿爹老眼昏花，能被他们愚弄。”想起奏折上的内容，永淳帝没忍住面上又露出了些许狰狞，但这一次他还记得闺女看着自己，所以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esp;&esp;“那阿爹为什么不把他们革职查办？”萧璃见手手被阿爹擦干净了，高兴地收回手，然后啪唧一声又把手掌按在了砚台里，继续印手掌印。

&esp;&esp;被崩了一脸墨点子的永淳帝：“……革职查办又是打哪里听来的？”女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日子仿佛还是昨天，怎得没几日连‘面目狰狞’和‘革职查办’这种词都学会了？

&esp;&esp;“太傅昨日讲了前朝戾帝将我萧氏先祖革职查办的故事，告诉我当亲君子，远小人。”

&esp;&esp;原来如此。

&esp;&esp;永淳帝这回倒是没生气，革职萧氏，重用奸臣，那是前朝败落的。想到这里，永淳帝摸摸萧璃的小脑瓜，温声说道：“阿璃当知道，人无完人。既入了尘世，那就都有执念弱点，阿璃虽要洞察明知，对人对己却又不必太过苛责，苛求尽善尽美。且君子小人又哪里是一成不变的，不然哪来的误入歧途，又哪来的迷途知返呢？”

&esp;&esp;阿璃一边印手印一边点头。

&esp;&esp;说罢，永淳帝看着手中奏折，又道：“治世即治人，为君为帝，自是君子用得，小人也用得。只是，小人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当小惩而大诫，甚而重之。”

&esp;&esp;阿璃继续点头。

&esp;&esp;“知其志，察其能，尽其才……哎，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又听不懂。”永淳帝蓦地停住，看着专心印手印玩的女儿，笑自己也开始行揠苗助长之事。

&esp;&esp;“我听懂了！”萧璃抽空抬头瞪了自家阿爹一眼，为自己辩解。

&esp;&esp;“你听懂什么了？”永淳帝好笑得点点萧璃的额头，问。

&esp;&esp;“秦叔好武，霍师父想了解军中事，我习武时就带着秦叔，让他俩聊得开心，就没人管我啦！”

&esp;&esp;“阿晏习字，我骗他抄《麟史》，正好给我抄功课咯。”

&esp;&esp;“唔，君子小人那里我不是很懂，但是阿爹你刚说了对人对己不必苛求尽善尽美……我觉得我以后肯定会懂，现在不懂就不懂叭。”

&esp;&esp;萧璃说完，又低头去以手作画。

&esp;&esp;永淳帝第一个想法：你这哪里是不懂，你这分明是很懂了。

&esp;&esp;永淳帝第二个想法：不愧是我的崽，天纵奇才！

&esp;&esp;永淳帝第三个想法：“什么？你竟然让阿晏给你抄功课？”

&esp;&esp;“可是我都背下来了啊，为什么还要抄？”萧璃抬头，委屈巴巴。

&esp;&esp;永淳帝心顿时软成一片，一把抱起女儿，道：“说得也是，都是太傅的错。”

&esp;&esp;紫宸殿宫人：虽然我们都是奴才，但也快听不下去了，陛下您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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