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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舆的珠帘被宫婢掀开,围观的人偷偷去望公主真容。静鸣公主是个小美人,又有着公主与生俱来的尊贵,这般一露面,颇有几分惊艳众人之意。
静鸣公主望着跪在车前的寒酥,一身素衣素裙跪在那里,身形单薄,没有弱柳扶风之态,而是另一种清冷的易碎遥远感。
她命令:“把面纱摘了。”
同跪在寒酥身边的翠微侧过脸来,有些担忧地望向寒酥。寒酥却没什么表情,十分平静地略偏过脸,将挂在鬓上的面纱摘下来。
站在寒酥左边的围观人皆是眼前一亮。明珠一样的静鸣公主霎时被衬成了不起眼子的珠子。原来真的有人生得一幅仙姿玉貌,只是这样望一眼就让人目不可移,完全被吸引。
可是站在寒酥右边的围观者却是接二连三地嘘声,似乎被寒酥右脸上的疤痕吓到了。甚至有那妇人下意识地捂住了怀中孩童的眼睛。
静鸣公主看着寒酥的脸,懵了。
绝美与丑陋在寒酥的脸上交错,极致的美貌被摧毁带来一时不能接受的震撼。
静鸣公主第一时间生出同情,甚至责怪自己像个恶人。可是下一刻她又皱了眉,自己就输给这样一个毁了容貌的女人?
听说是她拒绝了嫁去祁家。
静鸣公主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就连趾高气昂的气势也矮下去,闷声道:“怪不得出入这样的地方也不怕……”
“民女容貌丑陋惊扰殿下。”寒酥平静地诉说。
她将面纱另一侧的挂钩也揭下,将面纱递给了翠微。原先虽然也有遮丑之用,可主要还是因为伤口未痊愈怕风沙感染伤处才戴面纱。如今伤处已痊愈,她打算以后要习惯不再戴面纱,接受这样的自己。
祁朔站在远处盯着这一幕,剑眉拢起,眼底聚着心疼的窒闷。他拒绝了赐婚,祁家并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被刁难的人是寒酥。
他看着寒酥跪在那里,揭开面纱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心如刀绞。他很想冲过去将寒酥扶起来,将她挡在身后。
可是他犹豫了。若真如此抹了静鸣公主的面子,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刁难?兴许静鸣公主只是一时气不过,今日之后就会放下此事。他现在上前,只会弄巧成拙。
可是……可是他受不了寒酥孤立无援地被围观被审判!
祁朔深吸一口气,刚朝前迈出一步,目光微滞,停下脚步。
封岌弯腰,将寒酥扶了起来。
原本十分平静的寒酥,却在封岌出现的那一刻,心里慌乱起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推封岌,为了避嫌。
不过封岌握住她的小臂将人拉起来之后,便立刻松了手,不让她为难。
封岌瞥了一眼静鸣公主,侧首吩咐皇城卫:“送公主回宫。”
静鸣公主脸上有些尴尬,问:“赫延王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与一个民女说几句话都不行?”
“不行。”封岌沉声。
周围一片死寂。
“你!”静鸣公主脸色难看。可是封岌气势袭来,让她握着珠帘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下次提训赫延王府的人,先来问我。”封岌肃声。他转身,带动衣袍的力道也让人生畏。
封岌在转身的时候,克制了握住寒酥手腕的冲动,只是对她说:“回家。”
寒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默默跟上封岌,踏上他的马车。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赫延王的马车不是从来不让其他女人坐吗?”
云帆赶车回赫延王府。马车里,封岌弯腰,将寒酥的裙子掀起来,握住她的脚踝搭在他的腿上,然后将她里裤向上挽推,露出她的膝盖。
白瓷一样娇嫩的膝盖果然红了一片,看得封岌皱眉。他不言,温暖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膝上,轻轻地揉着。
寒酥垂眸,望着他的手,思绪突然回到许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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