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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12（第1页）

&esp;&esp;“她本来就憋着一口气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以后也还会有别的。”薛眠想得开，也想明白了，无论是遭遇使然还是性格塑就，只要不得那一声道歉，卞雪莉就绝不会罢休。

&esp;&esp;“那是我跟她的事，本与你无关。”费南渡眼神清明，他转头看过来，语气里似有些难言的落寞。

&esp;&esp;“不，不是的，”薛眠见他这样，心里莫名觉得压抑的难受，他怕费南渡内疚太甚，忍不住开解道：“她也恨我的，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而且我……我听说当年是你把她赶出了云州，可原因却是为了护着我，因为怕她留下来会继续干扰我……是这样吗？”

&esp;&esp;既然卞雪莉能把薛眠带走一天一夜，这么充足的时间，想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费南渡不作隐瞒，只道：“她比你有城府得多，如果继续留在云州，早晚成隐患。”

&esp;&esp;当年的事牵扯太多也跨度太广，时至今日，相关几方都没寻到机会坐下来好好把话说开。不过有些话也不像一句久违见面的问候那样，能不管不顾轻飘飘的说出口。

&esp;&esp;薛眠不想去猜那会儿费南渡是怎么查到卞雪莉告诉的自己有关他和徐甪的一切了，纠结这个已经没有意义。如果说过去的事还有什么真相是悬而未决的，是无论时过境迁多久都仍有必要去弄清楚的，现在想想，也只有那一桩了。

&esp;&esp;“之前在你办公室我有话没说完，现在还能问吗？”薛眠放下汤匙，目光炯炯的抬头看过去。

&esp;&esp;烟灰缸里有几根已燃尽的烟头，指尖搭在烟盒上，费南渡抽了一根放到嘴边，垂眸点火，没与薛眠对视，字节是咬在唇边吐出来的：“你问。”

&esp;&esp;“好，但我只问这一次，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问清楚——”薛眠转过身体，以正面对着对方的侧脸。这还是他法，费南渡更是毫无预料，以致伞顶上的尖锐金属针直接戳向他耳边，尖针沿着太阳穴一路划过整个眼眶直至眉骨处，在淅淅沥沥嘈杂的雨点声里，他们彼此都听到了一种血肉被利器破开的“呲啦”声。

&esp;&esp;在一声失痛的低吼中，薛眠终于回过了神。

&esp;&esp;后知后觉自己弄伤了对方，伤口可能在脸上，或可能在额头上，就着迷幻的路灯光影，薛眠清楚的看到费南渡半边脸上鲜血淋漓，那血色浓重得甚至都染红了他自己的眼睛。

&esp;&esp;第一反应是害怕。

&esp;&esp;薛眠没想到自己会弄伤费南渡，伤到血流满面的地步。

&esp;&esp;痛楚难当的费南渡疼得跪倒在地上，他抬起一只手下意识去捂伤口，手指却碰到一片黏腻的湿滑。

&esp;&esp;全是血。

&esp;&esp;秦笛冲过来要将人扶起，那张一贯没什么喜怒表情的脸上难得显出了清晰的怒意。秦笛双目紧盯薛眠，低喝道：“还愣着！打电话叫救护车！”

&esp;&esp;薛眠呆住了，视线完全定格在费南渡脸上，可那张脸被一只手遮去了大半，其余地方挂满了被雨水冲刷后变成一条一条的鲜红色的血线。

&esp;&esp;“打电话！”秦笛吼出了声。

&esp;&esp;浑身颤抖的掏出手机，“120”三个数字从没这么难找过，薛眠好不容易拨通电话，踉踉跄跄的报出了地址，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呼吸急促得犹如被当场施以鞭笞刑罚的人。

&esp;&esp;秦笛两次想将人架起来，无奈费南渡根本配合不了，这一晚上所有的奔波一层层叠加累积，他身体已经消耗太多力气，早已经不堪重负。

&esp;&esp;费南渡全身瘫软的跪着，双膝着地，明明疼到都浑身颤抖不止了，可口中还在念念有词，空着的那只手在雨水中混乱的摸索着，它伸出、抬高，五指伸展又蜷起，像要抓住什么。

&esp;&esp;“薛……薛眠……”

&esp;&esp;“……别……”

&esp;&esp;“别走……留下……”

&esp;&esp;声音支离破碎，却仍不竭的呼喊着留下。

&esp;&esp;滚烫的热泪断了线，在脸上划下无数道水帘。薛眠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湿透，眼底一阵阵雾气浓到经久不散，像化不开的云。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死死咬着唇，几步外那个记忆中一直如高山仰止般巍然的人影轰然间坍塌在自己面前，而将这座巍峨高山击垮的、将他从云端拽落入地变成一地碎石的，却正正是他。

&esp;&esp;再不敢多看哪怕一眼，憎与惧纠缠，爱和恨相杀，他也走到了能承受的尽头。薛眠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爬起身，跌跌撞撞着不断后退，那道仓惶瘦弱的背影终于逐渐逃出漫漫雨雾，消失在了一天一地的濛濛大雨中。

&esp;&esp;而此刻。

&esp;&esp;他却在他的怀里。

&esp;&esp;费南渡拥着他，没有太收紧双臂，两人挨得也不算很近，至少胸膛和胸膛间保有着几寸的距离。他把手搭上薛眠的头顶，微微带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以为这样对方会好受一些。

&esp;&esp;薛眠并没有觉得好受，他只觉鼻子逐渐发酸冒泡，快被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给压垮了。

&esp;&esp;“要不要再喝点粥？”费南渡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esp;&esp;思绪混乱着顾不上别的，薛眠没意识到这会儿自己是靠在对方肩上。他心乱如麻，又本能的需要这种依靠的感觉，便踏踏实实的靠着了。只是眼中目光涣散，没有聚焦的望着某个无意义的点，好久后才很轻很轻的开口说了一句话，也许是说给费南渡听，也许是说给他自己。

&esp;&esp;“对不起……我该拿什么赔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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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e……

&esp;&esp;我出现啦，我又溜啦～大家吃好喝好，后天再见哦！（后天的内容估计不好过审，hhhhh自行脑补）

&esp;&esp;——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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