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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2页）

&esp;&esp;非常详尽的优劣势分析，条缕清晰，翻来覆去，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像这样一部题材严肃、又主打口碑向的剧情片，在奖项的加持下才是最好卖的。

&esp;&esp;但松虞只是望着屏幕上的数据，神情平静，未置一词。

&esp;&esp;其他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段时间不见，陈导演好像更能压住场了。单看她这样沉默着，竟然没人敢再多一句嘴。

&esp;&esp;最后只能张喆出马。

&esp;&esp;“陈老师，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他斟酌字句，郑重其事地说，“我问了几个业内的前辈，他们都觉得，你这部电影，是很有冲奖希望的。”

&esp;&esp;他和松虞一起经历了两年多以前的滑铁卢，所以也最懂得她的心结。

&esp;&esp;这会是个前所未有的，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esp;&esp;“……错过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继续说。

&esp;&esp;所有人都充满希冀地望着她。

&esp;&esp;但最后松虞只是波澜不惊地笑了笑。

&esp;&esp;“我们按原定档期上映。”她的声音很温和，但也不容拒绝，“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不必再议。”

&esp;&esp;她想，这真的是很奇怪。两年前在电影节的颁奖礼上，她是那样的迷茫、耻辱和痛苦。可是就在刚才，当其他人试图游说自己的时候，当张喆说“你很有希望得奖”的时候，她的内心居然没有任何感觉。既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报复的渴望。

&esp;&esp;因为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esp;&esp;她依然对拍电影充满热情。但是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需要再靠任何的奖项，或者是票房成绩来证明自己。

&esp;&esp;所有这些条条框框，都是别人所设定的标准。

&esp;&esp;而现在，她自己才是唯一的标准。

&esp;&esp;其他人仍然欲言又止地望着松虞，但看她态度这样毫不动摇，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esp;&esp;“那就散了吧。”松虞说，“今天各位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

&esp;&esp;她漫不经心地朝会议室外面走，同时重新打开了手机。

&esp;&esp;消息砰砰地弹出来。原来池晏给自己打过好几通电话，后来又换成了文字简讯。

&esp;&esp;【池晏：还在公司？】

&esp;&esp;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消息了。

&esp;&esp;她望了一眼窗外。天早已经全黑。

&esp;&esp;【松虞：开会，刚结束。】

&esp;&esp;最近他们时不时会通电话，多半是在晚上。他依然对她的声音有奇怪的狂热。但两个人都忙，他有空她也有空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就好像现在，他迟迟没回这条消息，想必是又被公务给缠住了。

&esp;&esp;她也没太在意，将手机揣回兜里。

&esp;&esp;恰好张喆从她身后经过：“陈老师，送你回家？”

&esp;&esp;松虞：“好。”

&esp;&esp;“现在住哪儿？”

&esp;&esp;“你知道的，老地方。”

&esp;&esp;松虞已经搬回了市中心自己住的那个小房子。

&esp;&esp;本来是打算继续陪爸爸住在郊区的。但是频繁要开会，爸爸也心疼她每天都来回跑那么远，主动提出让她搬回来。

&esp;&esp;“有空的时候，回来陪我去教堂里走一走就好了。”

&esp;&esp;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仍然背对着松虞，后背习惯性地佝偻着，灯光将他后脑的银发照得很清楚。耳后挂着一副老花镜，不知在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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