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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你都懂,你还要……”王红头更加低沉。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就象姐,天生又有一副好皮囊!”
“你不在乎我?”
“你是你,他是他,可以割裂开来!”
“你要想清楚: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我实在不忍心……”
“你丈夫是个什么人?他太有牺牲精神了!”
“屁!他在外头有人,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他们不知道你……?”
“再敦实的墙也透风!”
王红不再神秘了,脑后刷把永远象鹞鹰,一蹦一跳。
从一家小旅馆出来,李红旗就象慢撒气的车胎,王红跟在他身后,象恋人有说有笑,他们跨越年龄的障碍,很轻松走到一起,原来男人女人远比想象玄妙,她不用手把手教,男女往往无师自通,李红旗吹一口气,他知道这象决堤洪水,象是一发而不可收,太阳象人,酸软拧着脖子,勾搂去舔地,西天霞影与天地一色:灼红里加夹着一些土色。
“怎样?”
“刚好!”
“你三次叫刚好?”女人吃惊,“亏你说得出口,你继承了李宜忠的刚猛和瓷实,基因太过强大,你今后打算咋办?”
“好好攒钱,正儿八经娶个媳妇!”他舔一下湿润的嘴唇,千秋滋味,落入心底,理想如浮云正在向远方飘去,信心一直满满的李红旗,已经很快走上另一条务实之路上。作为一个俗人,无可厚非,在我眼里,那个曾经想改名换名的“加臻”(李红旗自己取的名字),已经变成泡影,消失在现实的水雾里。
而我还在务虚路上跋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曾经相互取暖往一起靠的心,随着岁月第一轮冲击波的到来,渐行渐远,作为他的家庭一面猎猎作响的红旗,已经高高插在自己领地最高峰,李宏发、李宏图、李红军在与命运较量之中,不乏李红旗引领的影子,他们象股市的曲线,时高时低波动着,但最终隐没在俗人线下,甚至连俗人都算不上,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悲哀。
究竟是什么拉垮他们的人生?始于那艘让人惊羡的大船吗?如果追根溯源,的确是,别人还在颂扬李宜忠的“胆大妄为”,因为富贵从来险中求,李红旗已经意识到:那是一条足以拖垮几代的船山,但他在最开始,就选择了逃避,他没能象红旗一样猎猎作响,挽狂澜于即倒,李宜忠颇为自负,虽不完全听他的,但很多时候,被李红旗掷地有声的意见折服,不得不听他的,李宏图生活经验虽丰富,但基本上是属墙头草,风吹两面倒,性格中庸,很多时候,明明与别人意见相左,但选择从善如流,这也是薛萍痛下决心,不与之为伍的原因之一,男人嘛,就应该独断乾纲,有主见、有办法,李默海虽属于嬉皮式人物,但在生活关键点上,却从不含糊,并且擅长讲述他这样做的理由和好处,别人不行与坏处,让你无法反驳,细微之处,体验重要,所以李宏图飞蛾扑火式的追求,没有任何结果,完全解释得通,高山有流水,落花知无情。
李红旗感到欣慰:更加佩服李宜忠的眼光,都一二十年了,他们始终保持着这种关系,李红旗大有接位续之的意思,但李宜忠却不想退出,老子能爱,儿子更能,五天一次大聚,王红劝他不要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身上,她是大众情人,人尽可夫,怎么办?李红旗皱皱眉,然后笑了,“该来的总会来,来了不往外推,没来的不往自己跟前拽!”
小情小调宜人,大情大欲伤人。
李红旗在疯癫了一段时间之后,看透了男女本质,就象机车,慢慢松驰下来,周敏还是沉沙,沉在水底,涟漪不起,倒是外来的、没有讲过几句话的嵇秀铃,象河水上飘的树叶,时不时存在他的记忆里,至于嵇秀梅,更加赤烈,象燃烧的火把,张大嘴巴如山横亘在他面前,一个念头,如种子落地生根,那就是铲除这株毒瘤,他才可以随心所欲拥有他遐想的一切。
秋风萧瑟之时,冷已经飘荡在记忆的河面上,少得可怜的几棵芦苇,竟不能遮挡人们视线,冷色泛浑的秋水,无尽哀伤地流淌,心中惆怅象恋曲,在弦上行云流水,那纤细的手指、长长的涂着豆蔻的指甲,腥红在几根弦上跳舞,舞出人生心底的秋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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