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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昨天没睡好，眼睛肿了。”程恩恩本就担心不太礼貌，闻言便把墨镜摘下了。“我没化妆，你别介意。”

&esp;&esp;高致沉默片刻，开门见山道：“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句，你跟姓江的离婚了，对吗？”

&esp;&esp;这话正正戳在人的心口上，但程恩恩是不擅长说谎的，捏着银色的勺子搅动咖啡，低头回答：“在办手续。”

&esp;&esp;“那不如考虑一下我？”高致道。

&esp;&esp;程恩恩的勺子梆的一声掉进杯子，她抬起愕然的眼睛，高致端着白色咖啡杯，朝她微笑。

&esp;&esp;“别开玩笑了。”程恩恩说。

&esp;&esp;有这么惊讶吗。高致放下咖啡，胳膊搭在桌子上，向前倾身：“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esp;&esp;程恩恩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你……”

&esp;&esp;“我看到你写的《蜜恋之夏》了。”

&esp;&esp;程恩恩张了张嘴巴，脸上写满震惊：“你怎么会看到那个？”

&esp;&esp;高致没答，半开玩笑的口吻：“难道不是你对我余情未了，专门写给我的吗？”

&esp;&esp;程恩恩脸一热，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是……是……”

&esp;&esp;高致笑了笑：“逗你的。”

&esp;&esp;程恩恩大松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esp;&esp;高致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恢复正经：“我听说你哥哥的事了，抱歉。”

&esp;&esp;当年他只听说程恩恩突然辍学，是因为唯一的哥哥去世，前些日子调查她和江与城离婚的事，无意间发现，是死于空难。

&esp;&esp;班里同学都知道程恩恩有个哥哥，她每天都挂在嘴上，高致也见过几次，在学校的家长会，印象中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温和英俊，当时班里不少女同学背地里犯过花痴。

&esp;&esp;但是那次在程家楼下表白，被程礼扬提着棒球棍追出几里地，往背上实打实地轮了两棍子，高致才知道这位外表谦逊的哥哥其实刚得很。

&esp;&esp;提起这个，程恩恩就鼻子泛酸，忍了回去。

&esp;&esp;高致望着她的目光有几分怜悯和温柔：“你一定很难过吧。”

&esp;&esp;程恩恩一下子没忍住，掉了眼泪，连忙用手蹭掉。

&esp;&esp;也许是高致的安慰太窝心，那些埋在心里的话，她忍不住说了出来。

&esp;&esp;“是很难过。我从小爸妈对我不管不顾，是我哥把我养大的。他从18岁就开始自己谋生赚钱，养活我们俩，还要承担我和他的学费。”

&esp;&esp;程绍钧和方曼容各自的生活并不算富足，也不怎么把他们兄妹俩的死活放在心上，原本答应的生活费，时给时不给。程礼扬当时正是高三的关键时期，一边复习，一边还要打工赚钱，他有多辛苦，有多劳累，程恩恩都亲眼看着。

&esp;&esp;是程礼扬帮她承担了一切本该落在她身上的苦难，如果离婚时他乖乖跟着程绍钧走，会生活得轻松很多。

&esp;&esp;“我哥对我掏心掏肺地好，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这个世界上其他人对我的千般好万般好，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esp;&esp;除了江与城。他是真的替程礼扬在疼她。

&esp;&esp;可是她却听信了段薇的话，怀疑他与哥哥的死有关，怀疑他真的为了利益，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esp;&esp;“你不知道，我多想用我的寿命换他活着，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那封信给了程恩恩很多力量，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竟然没有哭。

&esp;&esp;“我就想让他活着。”

&esp;&esp;高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他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了。”

&esp;&esp;程恩恩一顿，随即泣不成声。

&esp;&esp;她多么想念哥哥，想让哥哥回来，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哥哥只是太累了。

&esp;&esp;这个世界没有给过他多少温暖，只给了他辛苦。他活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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