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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中了头名（第3页）

&esp;&esp;季善笑道：“若这次相公中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儿，娘再高兴我都能理解。可要我说，这还早着呢，相公后边儿还要中秀才，中举人，甚至中进士，娘到了那时候，再高兴也不迟啊！”

&esp;&esp;便是沈恒这次真中了童生，也还连最底层的“公务猿”都不是，要庆祝不觉得太早了些吗？又是浪费时间，又要花钱的，还不如趁那时间让沈恒多看会儿书，多睡几觉，把银子也都花到沈恒身上呢！

&esp;&esp;季善话虽说得委婉，路氏依然听明白她真正的意思，脸上一红，道：“我这不是想着恒儿这一路走来实在不容易，咱们家也承受了太多的嘲笑与酸话儿，想好生扬眉吐气一回吗？不过善善你说得对，现在还早着呢，至少也要等恒儿中了秀才再说吧。”

&esp;&esp;季善笑道：“那就等五月时，相公中了秀才再说吧。”

&esp;&esp;路氏干脆的“嗯”了一声，“听你的，你可是恒儿和咱们家的福星，听你的一准儿错不了。”

&esp;&esp;季善忙摆手，“娘可别这么说，不过是凑巧罢了，主要还是靠相公自己。”

&esp;&esp;她自己都想拜锦鲤呢，可不想当锦鲤。

&esp;&esp;路氏正色道：“我和你们爹心里都清楚，光靠恒儿自己，哪有他的今日？你先前为他做的就不说了，光这次陪他去县里，我都可听恒儿说了，一日三餐都是借了客栈的后厨给他单做，衣裳被子也是洗得干干净净，晒得暖暖和和的。光学识再好有什么用，吃不好睡不好，自然也考不好，所以善善你放心，以后恒儿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和你爹，一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esp;&esp;季善本来还担心他因考完了，会多少松懈下来，或是因为等待成绩，会多少有些焦躁不安的。

&esp;&esp;见他一点不受影响，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自律，方松了一口气。

&esp;&esp;如此进了三月，天气越发暖和了起来，整个沈家村终于褪去冬日的萧瑟光秃，被一抹抹新绿和姹紫嫣红，妆点成了一个五彩鲜活的世界。

&esp;&esp;沈恒中了童生的好消息，也随着和煦的春风，被送到了沈家。

&esp;&esp;最先来给沈恒和沈家报喜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章炎。

&esp;&esp;其时沈恒正在房间里看书，季善则在路氏的帮助下，在院子里拆洗她和沈恒的厚被子，冷不防就听得外面传来了章炎几乎已变了调的声音：“四弟，你中了，你中了——”

&esp;&esp;季善的心立时“砰砰”直跳起来，又怕是自己听错了，忙拿眼看路氏，“娘，您听见……”

&esp;&esp;就见路氏也一副快要石化的样子，季善的心便跳得越发的快了，娘也听见了，那说明她耳朵没问题了？

&esp;&esp;念头才刚闪过，章炎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四弟，你在家吗？听见我叫你了没，你中了……娘、四弟妹，你们拆洗被子呢，四弟呢？他中了，中了童生了！”

&esp;&esp;路氏这下回过了神来，脸上却仍是想信又不敢信的表情，急急问章炎：“二姑爷，老四他真的中了吗，真的吗？你不是哄我，不会弄错吧？”

&esp;&esp;章炎忙笑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哄娘？四弟是真的中童生了，还是全县头名！夫子昨儿便算着时间，打发了人去县里等待放榜，等放了榜后，立刻便誊了一份儿带回清溪来，我亲眼看见四弟中了的，名字还排在头一位，怎么可能弄错？娘只管放心吧！四弟妹，四弟呢，我得把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他啊！”

&esp;&esp;路氏已是喜极而泣了，“恒儿他真的中了，还是头名，我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了！爹、娘，你们在天上听见了吗，恒儿他中童生了，还是头名，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他爹，他爹……”

&esp;&esp;季善也忍不住眼眶发热。

&esp;&esp;她才与沈恒并肩作战了几个月，乍然听得好消息，已是激动不已了，何况路氏还陪他这一路走了十几年，承受了那么多，自是再激动都不为过。

&esp;&esp;季善忙拍了拍路氏的手，含泪笑道：“娘别哭啊，这是喜事儿，您该高兴才是。二姐夫，你等一等，我马上给你叫相公去啊……”

&esp;&esp;话没说完，就见沈恒已出来了，脸色瞧着倒还挺平静，声音也稳稳的：“二姐夫，真是头名么？”

&esp;&esp;章炎忙上前几步，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小子，你在屋里都听见了吧？的确是头名，全县谁知道合不合考官的眼缘呢？所幸还是合了考官的眼缘，还侥幸得了炎激动的又道：“哪里是侥幸，没有足够的实力，炎则忙忙赶着回去接沈青和攸哥儿去了，等告知了沈青好消息后，他还得去学堂一趟请孟夫子和同窗们。

&esp;&esp;章炎离开不多一会儿，果然里长带着镇上几位有威望的乡老们到了沈家。

&esp;&esp;还没进门，便先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直传出老远。

&esp;&esp;自然全村人也都知道了好消息，沈氏一族的族长三叔公忙也带了族人来贺喜帮忙，村里其他人艳羡酸妒之余，眼见都已经烧热起来了的灶，岂有不来添油加柴的？

&esp;&esp;也都或提了鱼肉尺头，或包了红包，赶到了沈家贺喜，不一时便把沈家的院子挤了个满满当当。

&esp;&esp;路氏眼见恰是平日里嘲笑沈恒和自家最多，在私下里说自家坏话最多的几家人，如今最是殷勤火热，心里冷笑之余，只觉说不出的痛快。

&esp;&esp;还当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日了，没想到，终究还是等到了！

&esp;&esp;面上却还持得住，并未表露出自得自满来，仍照常待客，就像沈恒中了童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今儿不过就是请大家吃顿便饭而已。

&esp;&esp;季善忙里偷闲看在眼里，又找机会看了看被围在人群里的沈恒和沈九林的实时表现，见沈九林也跟路氏差不多，虽然肉眼可见的高兴，却并不自得自满，没因为沈恒中了童生头名，就飘起来；

&esp;&esp;沈恒自己在四面八方的殷切笑容和赞美话语下，更是一脸的平静谦逊，根本不觉得自己考了第一就多了不得的样子，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esp;&esp;就是要这样才好，不然不过区区一个童生就飘了，回头真中了秀才，岂非越发要飘上天了？

&esp;&esp;那他纵能中秀才，只怕也注定走不远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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