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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立片刻,随即翻身上马,扬起马鞭西去。
浅碧浮烟的柳荫道上,谢樽一袭青衫,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这是谢樽第一次远离长安,去往一片完全未知的地方,他没有在途中多作停留,不到十天,太原城苍劲的轮廓便已映入眼帘。
太原与边地相近,其北不远处的楼烦、雁门等五郡之外,便是北境。
高耸的石城之上,红底大旗漫卷,兵甲之声犹如浪涌,自有燕赵慷慨之音,谢樽仰头看着那面已然褪色,上书太原二字的大匾,心中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满。
入了太原,谢樽一路问去,终于找道了齐王府的大门。
齐王府不事雕琢,门前甲兵列位,谢樽才刚牵着马微微靠近,便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们举枪戳个对穿了。
谢樽笑得温和,将弓卸下挂在了烧酒身上,然后上前高声道:“在下谢樽,此番求见齐王,还请诸位通报一声。”
有甲兵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从长安来?”
之前少将军跟他们说过,要是有个生得玉树临风的长安少年来找他,就立刻进去通知,虽然眼前这个不是来找少将军的,但长得确实还算勉勉强强,说不定就是呢?
“是。”谢樽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听到甲兵中间传来了几声不甚清晰的嘀咕声。
“刚才我就说这小子是从那边来的吧,你看他那马上花里胡哨的,不像我们这穷乡僻壤的风格。”
“那笼头挺漂亮的,要是跟他打好关系,也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玩两天。”
“嗨,这有什么难的,你直接上去说不就是了……”
“你不是向来瞧不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吗?别来插话。”
“……”谢樽闻言眼皮控制不住地一跳,随后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些。
或许是被谢樽看得浑身发毛,那为首问话甲兵轻咳一声,拍了拍身边那人,示意他闭嘴进去通报。
谢樽和这群甲兵面面相觑地站了没一会,便听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自己眼前一花,就被人使劲地抱了一下,那力度差点把他肋骨压碎。
“差一天就一个月了,早两天你是会死?”
“要……要不你先放开。”谢樽觉得自己快窒息了,把自己的手挣了出来,然后捏住赵泽风的小指就把人给拎开了。
两人的距离拉开后,谢樽才得以细看对方一番,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但他仍是觉得赵泽风好像变了不少,先前眼中偶尔浮起的无趣和倦怠也已经消失不见。
就好像原本被圈养在囿中,终于被放归了山林的野兽一般,终于不必被困在小小一隅,精气神都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婚期定在月初,我总不能提前跑了吧?届时接亲的队伍少了我,我哥非得把我给剁了不可。”谢樽边说边跟着赵泽风往里走,没走几步,腿就忽然被一个小团子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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