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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伴随着机器的启动,整个大型升降平台缓缓地上升了起来,积水从平台的边缘流下,尸体与金属的碎片也一并被洗刷下去。
&esp;&esp;人们互相搀扶着,望着头顶的穹顶,大家此刻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esp;&esp;经过刚刚火雨的洗礼,地表之上预计没有多少妖魔幸存了,即使有,以现在的人手也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就像之前重复的任务一样,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援军抵达,猎杀那些妖魔,清扫整个战场。
&esp;&esp;很多人都低着头,又或者目光只是凝固在一个方向上,就比如红隼,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片混沌卷动的天空之中,不敢偏移。
&esp;&esp;幸存者没多少人,目光扫一扫便能数个大概,可刚刚的扫视里他没有看到乔伊,红隼真希望自己是漏看了,又或者是那个家伙和队伍脱离了,此刻正在某个地方瑟瑟发抖。
&esp;&esp;他这样想着,但他也很清楚,他亲身经历了刚刚那噩梦般的一切,自己那种想法,在这残酷的事实面前是如此地可笑。
&esp;&esp;所有人都沉默着,伴随着大型升降平台缓缓上升。
&esp;&esp;兰洛斯特缓缓地抬起了头,现在他是唯一还能作战的原罪甲胄了,虽然甲胄也伤痕累累,但这种情况下总比没有强。
&esp;&esp;这种感觉对于兰斯洛特而言真的不错,自己杀了很多妖魔,又救了很多人,这是他在轮椅上做不到的。
&esp;&esp;思绪突然有些沉重,但兰斯洛特还是用力地打起了精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就像溺水之人一样,将那冰冷的空气灌入口中,可即使是这样,那种糟糕的感觉还是不断地袭来……他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esp;&esp;早在第一次与劳伦斯交手时,兰斯洛特便被侵蚀了,那是他第一次落败,也是那次,高强度的侵蚀令他无法再继续安全地驾驶原罪甲胄,这样直到今天,他再次穿上了这具禁忌的盔甲。
&esp;&esp;侵蚀正在腐化着他的神智,并且由于王咒的原因,他的伤口中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
&esp;&esp;兰斯洛特就像一个漏洞的水桶,甚至不用等侵蚀杀死他,在过不久他就会死于失血。
&esp;&esp;死亡就要来了,但他却不害怕。
&esp;&esp;兰斯洛特不想脱下甲胄,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什么医疗能力,即使有,兰斯洛特也不想那样,接受治疗后他会活下来,会永远地告别这个荣耀的职称,会在精致的婴儿车里度过余生……
&esp;&esp;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些人的模样,他们就像生长再婴儿车上的肉瘤般,畸形臃肿,张嘴大嘴,就像一群怪异的雏鸟……那样苟且地活着。
&esp;&esp;不……不不不……
&esp;&esp;兰斯洛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甚至对于这样的结局感到害怕,他不想这样,对于他而言死在自己心爱的甲胄里,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esp;&esp;“有趣的个例……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是要死了,真可惜啊。”
&esp;&esp;沉闷声音在耳边响起,极度的阴寒席卷全身,兰斯洛特猛地转头,在面甲之后,此刻有着另一只猩红的眼眸正透过缝隙凝视着自己。
&esp;&esp;“你是……兰斯洛特?还是叫欧维斯来的?我记得你,今天我们能杀到这里来,还是要感谢你呢?”
&esp;&esp;疫医将揭开一半的面具再度戴了回去,整个人依托在甲胄的边缘,紧接着用力地敲了敲铁甲。
&esp;&esp;“听得到我说话吗?反正你也快死了,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esp;&esp;兰洛斯特没有回应,而是用力地扭转着身体,试图将疫医震离自己的甲胄。
&esp;&esp;他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兰斯洛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疫医简直就像鬼魂一样。
&esp;&esp;可随后便是极端的恐惧,兰斯洛特疏忽了,他以为他们解决了目前所有的威胁,但却忘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esp;&esp;疫医。
&esp;&esp;净除机关至今也不清楚他的名字,也不清楚那鸟嘴的面具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唯一清楚的是他是一名医生,妖魔的医生,他似乎是在研究什么,针对妖魔与人类进行了数次禁忌的实验,也是因为那些邪异的实验产物,他被净除机关所发现并追猎。
&esp;&esp;今天的一切显然出自于他手中,虽然不清楚他是如此做到控制妖魔,但可以知晓的是疫医是远比那些妖魔还要致命的威胁。
&esp;&esp;可自己忽视了他,忽视了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过的家伙,大家还没有幸存,在这战场之上还有着另一位更为可怕的敌人。
&esp;&esp;“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孩子。”
&esp;&esp;兰斯洛特的动作根本干扰不到疫医,原罪甲胄本身也较为庞大,如今近身下,兰斯洛特一时间居然没法伤到疫医,疫医则死死地挂在面甲附近,镜片后的目光一直窥视着钢铁之后的兰斯洛特。
&esp;&esp;“还有敌人!”
&esp;&esp;兰斯洛特吼道,而其他人也早已发现了疫医的存在,但他们没办法帮助他。
&esp;&esp;所有的弹药早已打空,幸存者手中使用的武器大多都为近战的折刀,先不说疫医究竟还有什么神秘的能力,现在他缠在原罪甲胄之上,其他人根本没法出手。
&esp;&esp;“别心急啊,孩子,让我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esp;&esp;疫医笑嘻嘻的,他似乎忘了此行目的,而是被兰斯洛特所吸引着。
&esp;&esp;“你闻起来快死了……你的血有问题?”
&esp;&esp;疫医自言自语着,也不等兰斯洛特做出任何回答,他出手了,和他一同出手的还有兰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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