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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许是被打磨过，变得锃亮如新。

&esp;&esp;她记得那簪子当初在她救江桐时遗失了，如今，江桐竟又将其寻得。

&esp;&esp;“燕儿，你幼时便救过我，是与不是？”

&esp;&esp;江桐的眼眶泛起了红，袖笼下攥着的指尖近乎颤抖。

&esp;&esp;“是。”卫燕不可置否。

&esp;&esp;望着亭外渐渐歇微的细雨，她深吸一口气。

&esp;&esp;“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esp;&esp;淡然又冷漠的话语，直击江桐的心脏，让他浑身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esp;&esp;江桐瞧着桌上那只银簪，眼眶几近通红，他眼睫微颤，被水泽润满，强忍着喉头的哽咽，艰涩道：

&esp;&esp;“从前种种，江桐自知千罪万死难赎己过，如今痛定思痛，唯愿以余生赎罪。”

&esp;&esp;这番话，全然江桐的肺腑之言。

&esp;&esp;让他这般骄矜高骛之人低下头颅来说这样的陈词，已然是天大的艰难了。

&esp;&esp;可对于卫燕来说，这一切无关痛痒，亦不会让她的心起半分涟漪。

&esp;&esp;她静默无言地坐着，神情淡然而处变不惊。

&esp;&esp;可这短短须臾，却让江桐煎熬到了极点。

&esp;&esp;亭外细雨疏疏，风声郎朗，雨珠顺着亭子的飞檐串成线往下坠，汩汩倾泻在地上。

&esp;&esp;卫燕站起来，迤逦的裙裾飘转如莲，清丽皓白的一片。

&esp;&esp;她淡淡笑了，唇角弯起的弧度美极了，眸光中的冷却丝毫未散，还是那般刺目。

&esp;&esp;玉色长指轻轻拈起锦盒中的簪子，把玩在手中眯眼端详。

&esp;&esp;少顷，她神情寡淡的开口，望着他杏眸里没有半分情愫。

&esp;&esp;“江桐，你可知，有些东西，跌碎了便再也不能复原了。”

&esp;&esp;“譬如，这根簪子。”

&esp;&esp;说话间，她修指轻松，簪子应声而落，跌在地上，蝶翼上镶着的琉璃珠玉被打碎，七零八落。

&esp;&esp;江桐望着这一幕，不敢置信下微微张大了眼睛，眸中被痛色填满。

&esp;&esp;却听卫燕又弯了弯朱色的檀唇，轻轻说道：“又譬如，人心。”

&esp;&esp;杀人不过诛心。

&esp;&esp;这几句话，对江桐来说，与诛心无异。

&esp;&esp;他的脸色已苍白到了极致，唇角颤抖着，终是说不出一句话。

&esp;&esp;人心碎了，就再难修补。

&esp;&esp;这是卫燕亲口告诉他的真相。

&esp;&esp;她便是要彻底断了他念想。

&esp;&esp;该说的都已说完。

&esp;&esp;卫燕瞧了眼亭外天色，雾水朦胧，骤雨却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esp;&esp;“话既已说完，你却还不走，行，那便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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