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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顾卿心中幽幽一叹。他真当她是三岁孩子，这么好骗？当初，夏质为了把凤姒带走，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再说，还有凤家的事情在前，帝良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难不成，日后，他也要如法炮制？岂是那般简单的？正文北燕皇后的尊贵（4）和帝凤止的谈话，最后还是因为帝凤止的“不配合”，而告终。顾卿并不知道帝凤止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既然他打定主意不告诉自己，任顾卿怎么问，都是没有用的。当然了，如果顾卿真生气了的话，帝凤止未必不会说。但顾卿不会那么做就是了。说实话，要是在以前，明知道帝凤止有事瞒着自己，还三缄其口，怎么问都不说实话，顾卿肯定是要生气的。可这会儿，要说生气，顾卿还真没那种感觉。好像跟帝凤止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顾卿心里就对他气不起来。他在想些什么，顾卿也不是一点都猜不到。帝凤止不告诉她，无非就是担心她的安全，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在为她考虑。既然如此，顾卿哪里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帝凤止生气？不知道究竟是伤势过重，还是没有休息好，帝凤止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复先前的神采奕奕。尽管他努力要表现出自己很好的样子，可有些东西，总是藏不住的，在不经意间，就会表现出来。顾卿很想知道他的打算，很想帮忙，这不假。可她却不希望是以逼迫的方式，让帝凤止为自己一再退步。可以说，帝凤止对她的容忍已经足够多了。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只有一方退步。所谓爱是相互的，帝凤止对她好，她得惜福，也得多为帝凤止考虑。再说，有些事情，即使帝凤止不愿意说，也不代表她就真的一无所知。大不了，她让流风好好查一查。大不了，往后的日子里，她让人多照看着点儿凤姒。只要凤姒没事，相信无论帝凤止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许多。到底，他在这个世上，牵挂的人，已经不多了。顾卿从帝凤止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帝良也带着凤姒出来了。最让顾卿感到意外的是，帝良的手，还紧紧地牵着凤姒。事实上，不仅是顾卿意外，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也都惊讶得没了反应。猜测是猜测，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大家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并没有给众人太多反应的时间，顾卿就见帝良黑了脸色。而他身边的太监，极有眼力劲儿地转向依旧傻愣在原地的众人，扬声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见过皇后娘娘！”顾卿挑眉，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不过，在那太监的“提醒”下，众人将脸上的震惊收了个干干净净，齐齐跪地，对着帝良和凤姒高呼：“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说，碍于自己的身份，顾卿还是装模作样地跪了下去，但那个什么“万岁”“千岁”的，顾卿实在是叫不出口。自己好歹是个唯物主义者，明知道人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还在这儿喊什么万岁千岁的，实在是膈应得慌。“都平身吧！”帝良的声音，与平常似乎是有点不同，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正文北燕皇后的尊贵（5）他在兴奋什么？反正隔着有点儿距离，她更是站在众人身后，顾卿也不怕被人发现，大大方方地打量起帝良来。不过，这样的打量并没能持续太久。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帝凤止和帝凤御两个齐齐走出房门。比起帝凤止来，帝凤御的脸色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脸色说是惨白也不为过。看那样子，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即便是如此，帝凤御也还是直挺挺地站着，脊背没有半分弯曲，面容平静，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看着他，顾卿好像能够想象到，那年那个意气风发，惊才绝绝的北燕太子是何等风姿。即便过去这么些年，即便这些年受了这么多折磨，可他那身傲骨仍在。顾卿当然知道，帝凤御的眼睛看不见。或许正是因为看不见，他才不知道，如今站在帝良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或许正是因为看不见，才会忘记要隐藏自己，满腔的怒和怨喷薄而出，霎时忘了君王的忌惮。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顾卿无声地长叹。方才，帝凤御走出来的时候，顾卿就察觉到了不对。此刻的帝凤御，和她先前见到的都不同。就像是，绝世宝剑出鞘那般，锋芒毕露。常人，或许只会觉得这位昔日的太子殿下，如今的沂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气势暴涨。可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意思了。比如说，帝良。帝凤御看不见，顾卿却能清楚地看见，帝良眼中一闪而过的忌惮和冷意。这对帝凤御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帝凤御已经走了出来，站在房门前，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子，准确无误地转向了帝良和凤姒的方向。“不知，父皇的新皇后，是哪家小姐？”从众人的反应来看，顾卿几乎可以确定，这应该是帝凤御北燕皇后的尊贵（6）“母后，皇兄。”帝凤止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打断了母子俩的温情。凤姒见着帝凤止，抬手抹了抹泪，而后才笑着轻唤一声，“阿止。”“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回头再说，眼下，”帝凤止说着，忽然转身，面对着帝良，冷声说，“不知道父皇准备怎么办？”旁人能不能听明白帝凤止的意思，顾卿是不知道，但看帝良那表情便知，他是听明白了的。没多时，帝良就沉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顾卿悄悄环顾了周围一圈，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显然不知道这父子俩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也难怪，他们根本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作为升斗小民，那些朝中大事，那些弯弯绕绕，离他们都有点儿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站在一边的凤姒、帝凤御和帝凤止，以及独自站在另外一边的帝良，顾卿心中立刻便想到了，现在其实也是他们的状况。凤姒他们母子三人，和帝良，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势不两立”的。这一点，帝良大概也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凤姒奔向帝凤御的时候，选择站在原地了。顾卿方才特地关注了一下帝良的反应，他确确实实是站在原地，半分要跟着凤姒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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