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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见过六皇子殿下，公子。”别看蔡铭好像跑得气喘吁吁的，但实际上，听他说话的声音，气息也还算是平稳。所以，顾卿便知道，这个老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蔡爷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卿起身，往蔡铭那边走了两步。蔡铭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而后才沉稳地说：“殿下，公子，明辰公主那边出事了，将军让老奴过来，请两位过去一趟。”他们也才刚从江乐颐那边过来没多久。这才多长的时间啊，怎么就突然出事了？顾卿和帝凤止对视了一眼，顾卿便说：“我们这就过去，蔡爷爷，辛苦了。”要传的话，蔡铭已经传到了。身为合格的下人，蔡铭是不可能在这儿等着，“监督”他们两个究竟去不去，什么时候去的。单是顾卿一个，蔡铭都不会这么做，更别说这儿还有一个六皇子了。听了顾卿的话，蔡铭当真是半点耽搁都不带的，径自转身走人。他刚走，帝凤止便站了起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这话，就是帝凤止不说，顾卿也会说的。江乐颐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刚刚蔡铭也没有说。不过，顾卿估摸着，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顾卿没猜错的话，事情可能还不会小。毕竟，蔡铭说了，是徐南让他来叫他们过去的。都已经把徐南给惊动了，搞不好还惊动了皇帝，这事儿，能小得了吗？甭管帝凤止和顾卿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两个人一路沿着方才他们来时的路又倒了回去，这脚步，当真是半分都不慢的。等他们到的时候，果真在院子里看到了帝良和徐南。顾卿的心，猛地一沉，他们两个，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燕南关的“一把手”，如今却都等在江乐颐的房门外，怎么看，也不像是件好事啊！“弘瑾见过皇上、义父。”帝凤止可以随便行个礼，可顾卿不行。规规矩矩地上前见过两人，顾卿才问出了帝凤止也想问的问题，“义父，不知，明辰公主这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到现在为止，顾卿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看这架势，只怕是江乐颐出了问题。但即使是这样，顾卿也不好直接上来就问江乐颐怎么了。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要编排她是怎么怎么不安好心呢！顾卿不善权谋不假，可这么些日子下来，在帝凤止的身边耳濡目染的，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更别说，现在是在帝良的面前。自古以来，皇帝的身边，就从来都不缺少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明哲保身，是顾卿必须坚持的原则。“听说，你把公主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收拾了？”徐南问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且深沉，让人根本就无法判断他的真实想法。正文乐颐之死（4）不过，不管徐南是什么想法，顾卿都是非常无语的。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没有谁是瞎子。无论是小虞还是艳儿，都不是顾卿收拾的。分明是帝凤止干的，如今怎么就算到她头上来了。但转念想想，这种事情，徐南未必就不知道，可他还是这么问了，这也很好理解。甭管皇帝对帝凤止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是不是真在乎，可帝凤止就是实打实的皇子。徐南不过就是个臣子，当着皇帝的面，还能真去质问帝凤止什么？要想了解什么事，都只能从顾卿的身上着手。是以，即使明知这事儿不是顾卿的“手笔”，徐南也只能这么问了。想通了之后，顾卿也唯有配合，而不是指正徐南的“错误”。除非，顾卿真就是个缺心眼儿的，打算在帝良面前好好“露露脸”。否则，如何最安全，就怎么来，是最为恰当的。“义父，听说明辰公主回府之后，我便与殿下一块儿过来了，想要看看明辰公主是不是还好。”顾卿垂着眸，十分恭敬地陈述着，“不过，殿下与我皆是男子，进入房中实在不妥，所以我便从奶奶那儿借了盛袖过来，让盛袖进去看了看。”顾卿几乎是一五一十地交代着，“只是，明辰公主身边的两个丫鬟，一直在阻拦。我担心，公主会有什么不妥，却又怕我们担心，才吩咐丫鬟在外边挡着。所以，一时情急，伤了她们······义父，可是明辰公主怪罪了？若是如此，我去向公主赔礼道歉吧！”“不必了。”说这话的，不是徐南，却是站在徐南身后不远处，也跟着在听顾卿的“解释”的帝良。听到他的声音，顾卿才将视线转向他。这才发现，帝良的神情，也和徐南一般，看上去，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皇上。”徐南和顾卿同时抱拳，微微躬身。即使这个人早就在这儿了，可先前他是站在一边，如今却是开了口，还主动走了过来，他们要是还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就是对皇帝的不敬了。不得不说，顾卿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种感觉。当真是，处处矮人一头。能屈能伸的道理，顾卿固然是懂的。可问题是，没有人会喜欢时不时地弯个腰行个礼，甚至还要下跪。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这帝良，算是哪一类？心中腹诽，顾卿却是很小心地掩饰着，以免被人发现。心里的话，自己知道就行了，被别人知道，有麻烦的人还是自己。“身为奴婢，不为主子着想，这样的婢女，留着也是无用。”帝良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可听在旁人的耳中，倒是有了不同的味道，“公子这么做，是对的。”“谢皇上。”顾卿可不管帝良是不是真的认同她，或者说是认同帝凤止这么做。只要他是这么说的，顾卿便当做他是赞同的。帝王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顾卿不相信，在场有这么多人听着，他回头还能出尔反尔了。真要是那样，他的威信怕是就要大打折扣了。正文乐颐之死（5）顾卿和帝凤止进来也有一小会儿了，除了徐南问了问江乐颐的那两个丫鬟的事之外，就再没说别的了。趁着帝良和徐南不注意的时候，顾卿抽空看了看帝凤止，想要问问他，现在这么个情形，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帝凤止却是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她。帝凤止都这么说了，顾卿还能怎么样呢？只得继续眼观眼地站在原地，安安分分地当着透明人。好在，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不多时，就有一个老人家从江乐颐的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个提药箱的婢女。一看他这架势，顾卿便猜到了，这个老人家，应该是个大夫。唔，或者，还有可能是个御医。毕竟，这人一出来，谁都不看，眼神只在帝良一个人身上。不仅如此，更是直直地走到了帝良的面前站定。“皇上，请恕老臣直言，明辰公主似乎是中了毒。”“似乎？”帝良的语气，有些发冷。显然，对于御医这种不太确定的答案，帝良很是不满。老御医在宫中多年，岂会不知，这位君王从来都不喜欢下属这般说话。只是，他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心中叹息，嘴上却诚实地说：“皇上，老臣仔细地给公主诊过脉，脉象平稳，实在不像是有问题的。只是，她现在的症状，明显就是不对。老臣才疏学浅，唯有推断，是中了毒。”听了这个老御医的话，顾卿才明白过来，她和帝凤止被徐南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当真是江乐颐出了问题。中毒？顾卿觉得有些奇怪。听御医的描述，大概是看上去，跟常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就是不知道，御医口中的“症状”，究竟是什么呢？这边，顾卿忙着思考。却是没有注意到，帝凤止的眼神微变，几乎是在一刹那，原本还是平静无波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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