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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闻时等了很久，面前的人终于又开了口：“那这两枚石头呢，也是他扔的？”

&esp;&esp;那个小孩不吭声了。

&esp;&esp;那人又问道：“你怕他？”

&esp;&esp;小孩犹豫了一下，说：“怕……”

&esp;&esp;面前的人似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闻时听见他温温沉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山下的话那么好听，你胆子又这么点大，何必在这呆着呢？多受罪。”

&esp;&esp;他似乎是在开玩笑，语气并不冷肃，但那小孩已经吓懵了。

&esp;&esp;其他小孩纷纷出声，似乎想求情，但因为年纪小又不太会说话，都是支支吾吾，这就显得杵在一边的闻时更加孤零零的。

&esp;&esp;闻时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眨不眨。

&esp;&esp;不远处的炉子不知在煮什么东西，热气总往这边飘，熏得他视线有点模糊，眼睛有点热。很讨厌。

&esp;&esp;又过了片刻，面前的人说：“罚你去石台练定符，打下三块青石再来找我。”

&esp;&esp;“下回，事情听明白了、看明白了再说话。”那人说完垂下一只手。

&esp;&esp;他干净宽大的袖摆一卷，地上干瘪僵硬的小鸟就没了踪影。

&esp;&esp;闻时终于有了反应。

&esp;&esp;他眼睫颤了一下，似乎想抬头，也想出声讨回小鸟。就感觉一只大手落在他头顶，说：“怎么不叫人？”

&esp;&esp;闻时嘴唇动了一下，不肯开口。

&esp;&esp;那人也没恼，只是又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声音好听得像山风入松：“走，跟我上山。”

&esp;&esp;闻时犟着，不想那么乖顺。

&esp;&esp;可也许是那人语气温沉如水，也许是对方的手很大，几乎能护住他整个后脑勺。他的脚不知不觉往前挪了一步。

&esp;&esp;等到风雪迷了眼，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乖乖地跟着那人出了屋，走上了山道。

&esp;&esp;雪可能刚落没多久，地上是一层浅浅的白。

&esp;&esp;闻时个头小不稳当，走得踉踉跄跄。

&esp;&esp;刚跟了没两步，他听见那人问：“冷么？”

&esp;&esp;闻时依然闷闷的不吭声。

&esp;&esp;“我是捡了个哑巴小徒弟回来么？”那人又说。

&esp;&esp;闻时终于抬了头。

&esp;&esp;那人太高了，他得仰起脸才能看全对方的背影。

&esp;&esp;那人似乎戴了某种古朴繁复的面具，从闻时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皮肤苍白，下巴清瘦，脸侧的骨线清晰好看。

&esp;&esp;他朝闻时伸出手，摊开的手掌薄而干净，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

&esp;&esp;“把石头丢了，手给我。”他说。

&esp;&esp;闻时低下头，这才看到自己的手里攥着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

&esp;&esp;“攥了半天吓唬人，也没见你扔谁。”他又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逗趣。

&esp;&esp;闻时绷着脸，纠结了一下要不要继续吓唬人。过了片刻觉得手疼，这才把那尖角石头扔在了路边。

&esp;&esp;这么一扔，他就看清了自己的手。

&esp;&esp;梦里年纪小，他的手也很小，沾了一点石头上的灰，并不干净。最主要的是，他的手上缠着黑色的雾，缭缭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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