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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玻璃珠似的眼睛被人揪了下来，滚了一地。有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瞪着屋顶。

&esp;&esp;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垃圾袋，抖开，一言不发地捡着那些头和手脚。

&esp;&esp;小男孩站在背光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esp;&esp;半晌后，他很小声地说：“对不起。”

&esp;&esp;老人没吭声。

&esp;&esp;他又重复道：“对不起。”

&esp;&esp;“爷爷对不起。”

&esp;&esp;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艰难地直起身体，问他：“这些不是你喜欢的娃娃么？为什么又弄坏了。”

&esp;&esp;小男孩的声调依然毫无起伏：“因为我害怕。”

&esp;&esp;闻时：“……”

&esp;&esp;你再说一遍你什么？

&esp;&esp;这话要让夏樵听见，他能当场崩溃。

&esp;&esp;闻时心想。

&esp;&esp;而小男孩还在解释：“它们总看着我，我害怕。”

&esp;&esp;“所以你又把它们的眼睛弄下来？”老人问。

&esp;&esp;“嗯。”

&esp;&esp;闻时想起橱柜里那些中式人偶缺失的眼睛，明白了老人那个“又”字。这种事，恐怕小男孩干过好几回了。

&esp;&esp;老人叹了口气，声音轻飘飘的，显得房子更阴森了。

&esp;&esp;小男孩忽然说：“它们是活的。”

&esp;&esp;老人看向他。

&esp;&esp;小男孩：“它们都会活。”

&esp;&esp;老人：“不会的。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吗？只要穿了胸口那根线，就不会活。”

&esp;&esp;小男孩捡起地上的娃娃残肢，一本正经地说着吓人的话：“记得，所以我把它们都撕了，这些胸口上钉了纽扣，胸花，但还有些没有。”

&esp;&esp;老人不知该怎么让他明白，只得说：“这种娃娃不一样。”

&esp;&esp;小男孩问：“哪里不一样？”

&esp;&esp;老人摇摇头，把剩下的残肢减了，放进垃圾袋里扎上口。然后问：“你为什么总觉得娃娃会活？”

&esp;&esp;小男孩不说话了。

&esp;&esp;老人又缓和了语气，像在开玩笑哄他：“就算真活了，有个一起玩的小朋友也挺好。”

&esp;&esp;“不好。”小男孩立刻摇头。

&esp;&esp;“为什么？”老人问。

&esp;&esp;“那样你就不要我了。”

&esp;&esp;“不会，怎么会。”老人愣了许久，这才缓声说：“爷爷不会不要你的。”

&esp;&esp;闻时听着微微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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