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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1页）

&esp;&esp;说着离座起身，颔首跪地：“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只念着宁沅与德妃姐姐从前险些遇险一事，一味地想将宫人尽快换完，却思虑不周，反让佳太贵姬丧了命。”

&esp;&esp;皇帝没说什么，只伸手扶她。她挣了一下，不愿起身，面上的愧疚一望而知。

&esp;&esp;蒋氏却在此时开口：“小冬子所言与奴婢呈上的供状一般无异，不曾有翻供之词，亦以画押签字，圣上可先行过目。”

&esp;&esp;皇帝方才也已将这一本翻了两页，听言蹙起眉头，略显恼色：“这算不得宸妃的错处。”

&esp;&esp;蒋氏躬身：“是。这样的差事于宸妃与贤妃娘娘而言也是头一遭，原也难以面面俱到。再者除去这供词，奴婢还寻出些别的东西。”

&esp;&esp;夏云姒只沉静地垂眸跪着，听见这话也无甚反应，心下安然酝酿着一份委屈与伤感，任由泪意往上涌来。

&esp;&esp;倒是适才回话的小冬子诧然抬头瞧了一眼，蒋氏不做理会，回身摆手：“呈进来吧。”

&esp;&esp;即刻便有宫女进了殿，端着一方托盘行至御座边，屈膝下跪。

&esp;&esp;托盘中的白绢之上呈着一小块炭，半黑半灰，是已烧过的样子。

&esp;&esp;皇帝一时没顾上看，又拉了夏云姒一回，她仍不肯起，他才随口问蒋氏：“这是什么？”

&esp;&esp;蒋氏垂首：“是在佳太贵姬寝殿的衣柜之中发现的木炭。”

&esp;&esp;夏云姒恍惚一怔，这才抬头，满目费解：“……衣柜之中？”

&esp;&esp;“是。”蒋氏神情恭肃，“衣柜之中，实在是不应存有炭火的——佳太贵姬多年来既有太后关照、又有宫人侍奉在侧，饶是身处冷宫之中，也不至于要将炭块这样收着。倘若真要如此存放炭块，柜中只有这一块更无道理，奴婢遣去查案的宫女觉得蹊跷，就将这炭收来呈给了奴婢看。”

&esp;&esp;“奴婢自己也去瞧了瞧，又在烧残的衣柜处寻到了些未尽的枯枝、稻草，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esp;&esp;说着她抬起头，将皇帝已可轻易猜出的结果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该是有人从中作梗，将木炭点着，与枯枝、稻草一并收入衣柜之中。再加上衣物与木柜原也是容易起火的东西，冬日里又天干物燥，这才让火势一下就掀了起来。”

&esp;&esp;她说着微微侧首，目光寒涔涔地划过小冬子的脸：“如此，既能让佳太贵姬丢了性命，又可将罪责推到宸妃与贤妃两位负责更换宫人的主位娘娘身上，你们可真是好计！”

&esp;&esp;小冬子的面色唰然煞白，白桂也僵了一僵，接着，却见她猛地扑向小冬子：“是你……是你是不是！太贵姬待你不好吗！”

&esp;&esp;小冬子慌忙躲她，御前宫人自也不会由着他们多闹，两名宦官立即上前，将白桂拉了开来。

&esp;&esp;白桂却是个忠心的，被拉开也还在骂着：“呵……你倒还想着将我支出去！留我一命你便觉得自己很仁善了吗！太贵姬待你……”

&esp;&esp;不及说完，已被御前宫人堵住了嘴，只得怒瞪着小冬子，双目猩红。

&esp;&esp;皇帝不耐地看着眼前的聒噪，正欲摆手将二人先押出去，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抽噎。

&esp;&esp;他看过去，刚要墨锭

&esp;&esp;不出所料，这小冬子被押回宫正司再审，就咬住了夏云姒，说是她暗中支使他烧死佳太贵姬。至于缘由，扯了桩现成的陈年旧事，道她记恨覃西王送了贵妃昭妃进宫，以致佳惠皇后被害。

&esp;&esp;这晚恰好下了一场大雪，雪毯在宫道上铺开，就不再那样干燥了，月色下的银装素裹也显得霎是好看。

&esp;&esp;贤妃与夏云姒一并立在廊下赏雪，听了这供词，一声冷笑：“倒会找理由，那般久远的事情也知道要拿来说。”

&esp;&esp;“这是做给覃西王看的。”夏云姒静了静，“至于覃西王信与不信，就看正月十六上朝之时了。”

&esp;&esp;那是新年里百官头一回上朝，覃西王也还没回封地，循例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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