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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2页）

&esp;&esp;众人争论了一阵子，渐渐停下来，等着圣上的裁夺。

&esp;&esp;梁宣缓声道：“本朝以孝治天下。”

&esp;&esp;他只说了这一句，一众朝臣却闻弦歌而知雅意，都顺着这话说了下去，痛斥宋怀远不守孝道，罪大恶极。先前那些主张“尊师重道”的人也纷纷倒戈，跟着点头称是。

&esp;&esp;这群人本就是揣摩圣意惯了的。去年中秋，唯独忠勤侯府的赏赐少了许多，便已有人看出了不寻常。现在前后连起来一想，自然明白了天子的意图。

&esp;&esp;最后文武百官商量了一番，心有灵犀地跪在帝后面前，齐声请命道：“请陛下重惩忠勤侯。”

&esp;&esp;梁宣就顺理成章地说：“宋卿确实不堪为人臣。”

&esp;&esp;——不配身在朝堂当臣子。这话中的意味已经很重了。

&esp;&esp;梁宣继续道：“就罚他此生再不许入朝为官。”

&esp;&esp;众人怔了一怔。他们只想让宋怀远罚俸停职载啊，结果天子一句话就把人家这辈子的官路都断了？

&esp;&esp;那些以往和宋怀远政见不合的大臣们差点额手称庆。

&esp;&esp;“另，褫夺忠勤侯的爵位。由忠勤侯府的世子……”梁宣说到这儿，忽然想起宋怀远还没有请封世子，便侧首问旁边的宋如慧，“刘夫人膝下长子叫什么？”

&esp;&esp;宋如慧答道：“母亲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嗣子，名为宋衍。”

&esp;&esp;梁宣便道：“那就让宋衍袭爵——宋卿一己之过，罪不及家人。”

&esp;&esp;陆寿清率先叩拜行礼，高呼：“陛下圣明！”

&esp;&esp;宋如慧垂下眉眼。若为刘氏考虑，天子这般裁夺无疑是最好的安排。父亲没有官位爵位傍身，在家中定不会像以往那样颐指气使，母亲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esp;&esp;但若为太子考虑……她还是希望父亲能好好的，君阳若有一个能干的外祖父，有一个如日中天的外家，多少也有些用处。

&esp;&esp;总之她现在心绪颇为复杂。

&esp;&esp;随后梁宣又授了义安侯太保一职，位列三公。

&esp;&esp;忽然来了这么一道封赏，众人不免觉得奇怪。反应快的便朝皇后那儿努了努嘴，大家顿时恍然大悟。

&esp;&esp;现任义安侯是皇后的亲舅舅，也算是正儿八经的“外戚”。重罚了宋怀远，皇后的母族不免势弱，同时提拔义安侯，也是为了平衡朝局、安抚后族。

&esp;&esp;众人细细品着其中意味，觉得今上此举亦有几分替太子铺路的意思。

&esp;&esp;宋如慧的心情更复杂了。

&esp;&esp;紧接着梁宣又封皇后的母亲刘氏为一品温慈夫人，皇后的妹妹宋如锦为舞平县主——给足了皇后脸面。

&esp;&esp;众人前前后后思忖了一番，发现虽然皇后的父亲遭受了弹劾，且被重重处罚了，但皇后的母亲舅舅甚至妹妹都得了封赏，皇后一点都没亏！

&esp;&esp;一场宫宴渐渐到了尾声。

&esp;&esp;宋如锦坐上马车回家，还没从今天晚上的种种变故中缓过劲儿来。她得了县主封号，本应当欢喜，但想到自己的父亲如今无官无爵，等同白身，她又有些无措。

&esp;&esp;刘氏近日犯了咳疾，今天便歇在了家里，不曾去宫宴。没想到一场宫宴上发生了这么多事。

&esp;&esp;好在明文圣旨很快就到了忠勤侯府。

&esp;&esp;刘氏看了圣旨，又听宋如锦讲了来龙去脉，神色凝了片刻，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道：“他也有今日……”

&esp;&esp;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宋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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