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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曹氏揉着额头，“她们本就是家养的奴婢，生不出什么风浪来。”她顿了顿，又问，“你觉得呢？”

&esp;&esp;“婢子觉得……倒不如让青娘子进府。”春霖自小伺候曹氏，向来一心替她考虑，“毕竟是自己娘家人，总好过外人来占地方。”

&esp;&esp;曹氏腾地一下站起来，“我都把她赶去登州府了，再叫她回来，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esp;&esp;但很快她又颓然无力地坐了下来，“那起子通房也是我赶去庄子的，再讨回来，也是没脸。”

&esp;&esp;曹氏说着说着，竟掩面哭了出来。她素来要强，没哭两声就拼了命地忍住了，只拿帕子抹了抹眼泪。

&esp;&esp;春霖顺着她的背，劝道，“大奶奶要不再缓缓？二夫人也没说立时就要姨娘进府。”

&esp;&esp;曹氏鼻子一抽，轻叹了一口气，“容我想想。”

&esp;&esp;当天晚上，二房便遣人送来了二十两银子，刘氏问着周嬷嬷，“可打听到是怎么回事？”

&esp;&esp;周嬷嬷道：“二夫人说，她最近有些心悸，托征大奶奶在外头寻了个大夫，最近琐事多，便忘了给诊费药钱。”

&esp;&esp;刘氏也知道这是托词，没再多问，只耐心教着宋如锦如何将这二十两银子记进账本。

&esp;&esp;次日，雪下得更大了。宋如锦早起进宫，来回路上淋了不少雪，回府之后就病了。刘氏让她待在府里好生将养，她便称病不去宗学，又托人向端平公主带信，说自己不能陪她一起吃谢昱卿的喜酒了。

&esp;&esp;再加上很快就要过年了，宗学一直停到上元节，宋如锦能在家连着歇大半个月。

&esp;&esp;以红为贵

&esp;&esp;宋如锦今天穿着海棠红色的玉兰蝶戏短袄，头发一半绾起，一半披在肩上，简单插了一支嵌珠金簪，整个人没有半点病骨支离的模样，反而鲜妍得像初雪未融之时，凌寒而放的红梅。

&esp;&esp;徐牧之直直地望着她，道：“妹妹绣的我都喜欢，绣什么都行。”

&esp;&esp;宋如锦微一抬眼，便和徐牧之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立马收回了视线，低着头看面前小圆桌上摆着的蒜头花瓶，隐约觉得脸在烧。

&esp;&esp;她低声说了一句：“我是要给县主姐姐添妆，世兄喜欢不作数的。”

&esp;&esp;徐牧之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桌上的花瓶，霁蓝釉描金的蒜头花瓶，映着冬日暖融融的日光，宁和沉静得宛若一汪泉水，就像宋如锦眼中脉脉流淌的眸光。

&esp;&esp;他愣了愣，道：“那好，我回去之后帮你问问芙妹，等上元节再告诉妹妹。对了，上元节……去年同妹妹说好，今年的上元节一起去护城河边看烟火的。”

&esp;&esp;宋如锦垂着长睫，脸颊不自觉地泛红，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esp;&esp;这日徐牧之走了之后，宋如锦还在花厅呆坐着，暗香进来收拾屋子，奇道：“姑娘脸怎么这么红？别是发高热了吧。”

&esp;&esp;“没有。”宋如锦下意识地捂住脸，“我出去吹吹风，一会儿就回来。”

&esp;&esp;后来宋如锦每每对着绣架刺绣的时候，都会蓦然想起那句“妹妹绣的我都喜欢”，每每提笔想作画的时候，便会忍不住勾勒徐牧之的眉眼。总之静不下心，最后只好提笔练字，修身养性，消磨时光。

&esp;&esp;系统啧啧感慨：“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esp;&esp;先前每日上宗学，总觉得时辰过得漫长，要捱很久才能捱到下学。现下歇在家里，反觉得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又是一年除夕。

&esp;&esp;到了晚上，除了中风在床的老夫人，阖家上下照例聚在一起吃饭。几个小辈凑在一起，少年不知愁滋味一般，彼此祝酒说着吉祥话，欢声笑语连绵不断。

&esp;&esp;这时候，采杏领着宋衍过来了，陈姨娘冲他们招了招手，“衍哥儿，来，坐姨娘身边来。”

&esp;&esp;宋衍一向跟在老夫人的身边。不过如今老夫人卧病在床，没能出席这顿团圆饭，陈姨娘理所当然地认为宋衍应该回到她的身旁了。

&esp;&esp;采杏迟疑道：“这样……不好吧。”

&esp;&esp;陈姨娘面色微凝，“有什么不好？衍哥儿陪着自己的娘说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插嘴吗？”旋即微微笑着弯下腰，对着宋衍拍了拍手，“衍哥儿，乖，到姨娘这儿来。”

&esp;&esp;宋衍面色警惕，往退后了一步。众人渐渐停下了说笑，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esp;&esp;陈姨娘的神色略有些尴尬，心中暗恨老夫人——要不是那个老虔婆，衍哥儿现在怎么会和她这么生疏！

&esp;&esp;就在此时，宋衍喊了一声：“娘——”陈姨娘眸光一亮，一脸希冀地望着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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