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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待这群人散尽了，徐牧之才整理了一下衣冠，推门进去。

&esp;&esp;屋子里很安静，徐牧之酒意渐消，莫名清醒了许多。

&esp;&esp;一进门就瞧见宋如锦歪在床上睡着，心便是怦然一动。

&esp;&esp;采苹上前行礼，紧张地解释道：“昨儿晚上家中出了点事，我们姑娘一晚上都没睡好。”庶妹上吊自尽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采苹就没有细说，“今天又累了一整日——才刚歇下呢。”

&esp;&esp;徐牧之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床前，轻声唤道：“妹妹？”

&esp;&esp;适才门外那么吵，宋如锦本就已是半梦半醒，现下听见徐牧之唤她，就睁了睁惺忪的睡眼。

&esp;&esp;她意识尚未回笼，眼神还是飘的，呢喃着说了一句：“怎么这么重的酒味儿啊？”

&esp;&esp;徐牧之站直身子，说：“我先去沐浴。”说完便去了隔间。

&esp;&esp;待他回来，宋如锦又蜷在毯子里睡着了，屋子里的丫头也都识相地退下了。徐牧之见她睡得熟，四围灯火却明亮，便想把床头那对龙凤红烛吹灭，但又想到新婚之夜红烛是要燃一整晚的，只好打消念头。

&esp;&esp;他沿着床边坐下，见宋如锦一只胳膊搁在毯子外头，就好心地帮她把胳膊放进毯子，转念一想，现下三月天气，正是最和暖的时候，也不必盖得这么严实，便跟脑抽了一样，又把宋如锦的胳膊搬了出来。

&esp;&esp;宋如锦也终于在这反复的腾挪中悠悠醒转。

&esp;&esp;对上她的眼神，徐牧之立时一惊，像干坏事被抓了现行一样，忙不迭地扭过头。

&esp;&esp;半晌，徐牧之问她：“妹妹可用了晚膳？”

&esp;&esp;宋如锦软软地“嗯”了一声，说：“晚膳用了红枣粥……现下倒也不怎么饿，就是有些困乏。”又问：“什么时辰了？”

&esp;&esp;“快三更了。”徐牧之左顾右盼，不知道往哪儿看好。

&esp;&esp;宋如锦打了个哈欠，重又闭上眼睛，嘟囔着说道：“这么晚了，世兄怎么还不睡？”

&esp;&esp;“这就睡！”徐牧之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宋如锦，见她还和衣躺着，便伸手替她解了外裳，一面说着，“妹妹把衣裳脱了再睡。”

&esp;&esp;宋如锦睡得昏昏沉沉，却也乖乖地任他帮忙解衣裳——柔顺听话、毫不设防的模样，整颗心都是全然的信赖。

&esp;&esp;很快便褪到了中衣。中衣的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凝脂般的肌肤，徐牧之瞟了一眼，就下意识地偏过头，什么也不敢多看，但很快又恍然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锦妹妹已经是他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妻子了，便又转过头，坦坦荡荡地望着她。

&esp;&esp;“妹妹……”徐牧之的音色不觉沙哑起来，“早上你说脖子酸……要不我帮你揉揉？”

&esp;&esp;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宋如锦的答复——她又睡着了。

&esp;&esp;她的睡颜很宁静，乌黑的头发散在大红色的鸳鸯枕上，微微卷起的长睫毛贴在眼下，洗了妆容的肌肤润泽如玉，脸颊白细柔软得像一抹轻云。即便就这么看着她，徐牧之都觉得深沉而柔缓的欢喜悄然填满了胸腔。

&esp;&esp;可人家都已经睡熟了……徐牧之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替宋如锦盖上被子，翻身下了床榻。

&esp;&esp;大抵是翻身的声音惊动了宋如锦，她睡眼朦胧地问了句：“世兄你去哪儿啊？”

&esp;&esp;徐牧之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再去沐浴一趟。”

&esp;&esp;春夜静谧。徐牧之冲了凉水澡回来，挨着宋如锦躺下，听着枕畔轻浅的呼吸声，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倒也渐渐入梦了。

&esp;&esp;燕尔新婚

&esp;&esp;靖西王妃料想他们年轻夫妻有的是话要聊，便没有留二人吃饭。徐牧之和宋如锦自行回屋用了午膳。

&esp;&esp;这两个人吃菜的口味还不太一样，徐牧之打小吃着金莼玉粒长大，很是挑嘴，菜品的火候一定要恰到好处，太咸太淡都不行。宋如锦则是一味的偏好甜食，红糖冰糖桂花糖，来者不拒。

&esp;&esp;现下徐牧之尝了一块糖醋排骨，便十分挑剔地评价道：“这道菜做得不好，糖放得多了，太甜了。”

&esp;&esp;埋首吃饭的宋如锦抬起脑袋，说：“我觉得很好吃啊。”

&esp;&esp;徐牧之立马改口：“妹妹说的是，仔细尝尝还是挺好吃的。”

&esp;&esp;一旁伺候着布菜的秋蘅不由一怔——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呢！

&esp;&esp;但这也不是徐牧之头一回这样了，秋蘅还记得几年前宋如锦来王府做客，徐牧之巴巴地拿了一幅辗转买来的好画给她看，宋如锦却道那幅画过于精雕细琢，反倒流于刻意，徐牧之想都没想就附和她，转而称那幅画作笔触生硬，毫无意境。总而言之，锦妹妹最好，锦妹妹说的都对——比纶音佛语还要管用。

&esp;&esp;两人用完了午膳，又喝了半壶茶，徐牧之问道：“妹妹要歇午吗？”

&esp;&esp;宋如锦摇摇头，说：“不困。”

&esp;&esp;“妹妹还是睡一会儿吧，现在先歇一时半刻，晚上就没有那么困乏了……”徐牧之说着，望见宋如锦一双明净如清溪的眼睛，又说，“若实在不想睡便罢了……”

&esp;&esp;然而春日犯困。宋如锦本不想睡，可外头暖洋洋的日光透窗而入，照在她的脸上，她不由觉出了几分倦意。终于还是卸了钗环上床躺下了。

&esp;&esp;徐牧之想了想，也走到床边褪下外裳。宋如锦便往里挪了挪，让出半张床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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