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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1页)

&esp;&esp;“除了几位先生之外,还死了一个人。”裴曦之说着看向乔苒。

&esp;&esp;“赵文。”乔苒喃喃。

&esp;&esp;“十年前簪花宴,痴迷书画的赵文也跟着去了洛阳,这一点已得到了乔正元的证实。”裴曦之道,“玉柳坠楼那一晚,赵文为了接近这几位久负盛名的大家,使了巨财,买通了摘星楼守楼的护卫偷偷潜入了摘星楼,那一晚,他也在场。”

&esp;&esp;“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裴曦之念了一句,道,“这就是几位先生借着酒劲,当晚作画之题。”

&esp;&esp;难怪……乔苒恍然,好像冥冥之中,所有线都串了起来。

&esp;&esp;赵文见到蒋山长,得到他那一句“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的评价,应当也是在那一晚。

&esp;&esp;“山长自尽之前见到了乔小姐,便提出要为乔小姐作画,那一日就已画的差不多了,只消稍作修改,所以山长让我。”

&esp;&esp;“所以蒋山长知道乔小姐的事,也知道乔小姐会关注赵文的事,便将最重要的证据给了乔小姐,还留了一句诗词作提示。”

&esp;&esp;“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乔苒道。

&esp;&esp;原来如此,蒋山长知道她将赵文送进了大牢,一定会关注赵文的状况,自然也会从赵文口中听到那一句诗。而他的死,再如何掩盖,也不可能掩盖至簪花宴,总有会爆出来的那一日。

&esp;&esp;届时,她若是听到了这一句诗,难免不会想到赵文。

&esp;&esp;“蒋山长关注过乔小姐的事,他觉得以乔小姐的本事,必然能发现什么。”

&esp;&esp;乔苒恍然,一时也有些怔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被蒋山长寄予如此厚望。

&esp;&esp;“所以,山长将最关键的证据藏在了这里。”裴曦之端起了手里的茶盏,朝众人笑了一笑,下一刻便猛地一泼。

&esp;&esp;“别……”乔苒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肩头便比阿生按了一按。

&esp;&esp;“乔小姐,莫担心。”阿生道。

&esp;&esp;看了原先那十二幅画,她也早猜测到这幅画藏证据的手段或许与那十二幅画如出一辙,需遇水显形,可没想到,裴曦之居然不似先前的擦拭动作,直接用水泼了上去。

&esp;&esp;“我的画……”乔苒喃喃。

&esp;&esp;阿生沉默了片刻,安慰她:“钱财乃身外之物。”

&esp;&esp;可这身外之物能做很多事情,乔苒叹了口气:算了,泼都泼了,还能如何?

&esp;&esp;裴曦之也未注意乔苒的举止,到底大族子弟,钱财这等事物真真视作身外物,因为从出生起,他就没缺过。

&esp;&esp;画上墨色勾勒的女子相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墨重彩的酒醉夜宴,凌乱奢靡中潜藏着名士酒醉后的丑态百出,无辜受累的佳人香消玉损。

&esp;&esp;赤红的朱砂落在画面之上,叙述了当日的经过。

&esp;&esp;“玉柳是被推下去的。”裴曦之指着画里的场景道,“冯远、黄子久、余沐风三人动的手,林止水和易召南在一旁笑谈作乐,见死不救。山长……山长将醉未醉,也未阻止。所以,山长会自尽,以死谢罪。至于那个赵文,”他指了指角落处阶梯一角探出的头,“他也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esp;&esp;画上之人,抑或直接动了手,抑或见死不救,没有一个是无辜的。空白处的朱砂红字也表明了当日事发的经过。

&esp;&esp;“原来……原来如此。”如玉喃喃,忽地冷笑了起来,“都是凶手,你们都是凶手!”

&esp;&esp;真相,她终于找到了阿姐当年生死的真相。

&esp;&esp;人前风流名士,拥沓无数,人后却是衣冠禽兽。披了一张名士君子的皮,做的却是最下作的勾当。

&esp;&esp;“不好!”身后的阿生忽地一声惊呼,乔苒只觉身边人影一闪而过,下一刻,阿生一把接住了倒下的如玉。

&esp;&esp;如玉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色如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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