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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1页）

&esp;&esp;关于长寿坊案，迟二郎叙述与崇化坊案差不多，只多了杀安甫田的事：“我刚举刀要抹他脖子，谁想他竟然醒了，伸出胳膊来挡，又用左手来抓我。就他？岂能挡得了我的刀？我利利索索杀了他，又奸了他娘子。因当时他挡了我两下儿，我一时顺手，就如对阵杀敌时一般割他耳朵，已经下手了方想起来。奸完那小娘子，想到这割耳之事，我怕被你们追查到，便把那胡鬼拽下床榻，胡乱劈砍了几刀，又在他脸上划了几下子。想不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esp;&esp;待他都说完，王寺卿道：“你是说，这两起凶案都是你一人做下的？”

&esp;&esp;“是我一人做的！你们别看白五跑，他是胆小，根本不干他的事。”

&esp;&esp;“你为何要奸·淫那胡商之尸？”

&esp;&esp;迟二愣一下：“恨他。我最烦那等道貌岸然的了。”

&esp;&esp;“那你又为何挖下其妻双目？”

&esp;&esp;迟二郎梗着脖子道：“我腿脚残了，那些女人每每偷看，我恨不得挖尽这些女人眼睛。”

&esp;&esp;“那平康坊案呢？十年前的几起旧案呢？那些死的可不是胡人，且十年前你的腿脚尚未伤残！”

&esp;&esp;迟二郎一时语塞，过了半晌道：“左右都是些该杀之人，杀便杀了。”

&esp;&esp;不管王寺卿怎么问，迟二郎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做得案，于平康坊案和十年前的旧案，都推说时候太久，记不清了。

&esp;&esp;王寺卿挥手，让人把迟二郎带下去。

&esp;&esp;关于白敬原，本只是周祈的推测，再加上他心虚逃跑，并没有更直接的证据——去保宁坊白敬原家的衙差回来了，也并没找到什么赃物，倒是把其父还有保宁坊里正带了回来。

&esp;&esp;白敬原之父约莫曾经中过风，嘴有些歪，一边手脚也不大利索，颤颤嗦嗦的，很难十分问他。

&esp;&esp;保宁坊里正对白家事知道得却颇清楚，说得也明白：“这白敬原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长姊，嫁到升道坊了。十年前——说来他也是倒霉，那时候他耶娘早早给他娶了妻，是长安县那边常安坊的，看着也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娘子。娶进门时日不多，小娘子便有了孕。”

&esp;&esp;“却哪知这孩子根本不是白敬原的。原来他娘子早便与其娘家邻居一个书生有了首尾，那书生有家有室有孩子，并不能娶她。即便这样，小娘子还是时常归宁，去与那书生相会，结果被人撞破了，喊将出来。”

&esp;&esp;“那书生斯文扫地不说，那小娘子一惊一吓，便小产了。白敬原年轻气盛如何忍得？不顾耶娘的劝，执意休了妻。当时事情闹得颇大，某与常安坊里正给调停的，故而这事知道得清楚。”

&esp;&esp;“休虽休了，这男人家‘剩王八’的名声到底不好听，当时正好募兵，他便应征入了伍。听说这回他回来，他娘又给他张罗亲事呢——却也有些艰难，他还在军中，不知什么时候便走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儿，也没个一官半职，谁家愿意把小娘子送去空守着？”

&esp;&esp;保宁坊里正与王寺卿、谢庸等说起这横跨十年的家长里短。

&esp;&esp;“里正可记得其妻与旁人有染事发是什么时候？”王寺卿问。

&esp;&esp;“大约是麦熟的时候。为了他家的事，某在城外庄子上的几亩地割麦打麦，都没亲去看看。”

&esp;&esp;王寺卿点头：“那读书人叫什么？多大年岁？”

&esp;&esp;“好像叫柳广志，如今约莫四十四五岁吧，是个白净俊秀人儿，长了一双笑眼儿，样子很斯文和气。某前日还见到他了呢，跟十年前看着也差不多，没见老，始终也没及原来是他

&esp;&esp;王寺卿点头。

&esp;&esp;崔熠问道：“为何？我看白敬原所言倒也说得通，因前妻与柳广志有染，他憎恨柳生这样的中年士子，但若直杀柳广志，嫌疑未免太大，他便报复旁的中年读书人泄愤，况且时间也对得上。只是——已经这般时候，他为何拒不交代那些旧案的细节？”

&esp;&esp;谢庸摇头：“柳广志十年前不过三十四五岁，且是个白净俊秀的，约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至少不老相，而被害者都在四十至五十之间。

&esp;&esp;“白敬原说憎恨轻浮读书人，柳广志或许是个轻浮读书人，但褚子翼却不是，褚子翼庄肃稳重，不苟言笑，旁的，丰安坊焦桐是个严肃的塾师，便是两个胡商，也不是那等油滑轻浮人。

&esp;&esp;“这些案件中的被害中年男子除褚子翼外，都被拖入正堂，以一种极不体面的样子陈尸堂上，这当是败坏其名声之意；而当年柳广志与人通奸事发，事情弄得很大，两坊里正调停，柳广志已然斯文扫地，名声狼藉，若是白敬原所为，实在不必对名声之事再这般耿耿于怀。

&esp;&esp;“再便是如你说的，他如今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除非——他根本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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