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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节（第2页）

&esp;&esp;赵淇摇头，拉了诗诗一把，“咱们走吧，这里不像是卖东西的，倒像是看风水算命的。”

&esp;&esp;诗诗早想走了，抱歉地对老人说道：“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esp;&esp;“二位慢走，恕我不远送了。”

&esp;&esp;老人对赵淇的话不气不恼，踱步走到门口，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离开，正想返回店内，突然看到对面的墙头上趴着一只陌生的短毛白猫。

&esp;&esp;他以前经常喂食这附近的流浪猫，但是从来没见过这只，而且自从他返回滨海市之后，流浪猫似乎都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吓跑了。

&esp;&esp;他眯起眼睛，仰观天色，似有所感，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咦？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笼罩全市多日的妖氛一扫而空，这是何故？怪不得流浪猫重新出来活动了……”

&esp;&esp;沉思片刻之后，他暂时理不清什么头绪，不过这对他的猫来说是一件好事，自从回到滨海市，他的猫就一直缩在店内不敢出来。

&esp;&esp;他从袖子里摸出遥控器，重新把店内的灯熄灭，返回后室。

&esp;&esp;就在他离开不久，弗拉基米尔从店铺的屋檐上跳下来，又跃上对面的墙头，满脸严肃地对小白说道：“今天夜里……不，让我想想，还是明天夜里吧，同志喵们刚刚折腾一夜，都太累了……明天夜里，从你手下挑选一些精锐，来这里与我汇合——记住，贵在精，不在多。”

&esp;&esp;小白点点头，比划了手势，询问刚才那个老人是不是它下令寻找的目标。

&esp;&esp;“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弗拉基米尔的眼眸中燃烧起熊熊烈焰，“小白你干得很好，他就是我想找的人！真没想到，他居然也住在滨海市！世界可真小啊！”

&esp;&esp;如果猫神雕像还活着，一定也会赞同敌人的意见，因为它在黑夜中的滨海市徘徊时，已经深深地体会到这点。

&esp;&esp;九

&esp;&esp;对于朱继圣和他的朝物夕拾来说，白天和晚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几乎没有客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其实他的店里还是有几位老主顾的，是几个喜欢猎奇的年轻人，无论是吴哥窟的雕塑还是克里特岛的壁画，全都略知一二，像是很博学的样子，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现出自己不差钱的姿态。

&esp;&esp;不过他们实际上什么也没买，每次来店里对着各种稀奇的物件爱不释手，临走前说这两天手头紧，信誓旦旦说下次来的时候会把相中的物件买走，请他一定为他们保留下来，等下次来的时候又似乎把承诺忘得干干净净，拿起其他物件赞不绝口，用手机一通狂拍，然后发到朋友圈，大概是把自己伪装成拥有这些物件的土豪。

&esp;&esp;这就像是网络上最近流行的那句话——还是你们穷逼懂生活，虽然买不起，可你们什么都懂啊！

&esp;&esp;他并不在意他们买不买，每次他们来的时候总会一如往常地与他们谈笑自若。

&esp;&esp;今天他们又来了，盘恒整整一下午之后，终于带着满足离开了。

&esp;&esp;古物店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esp;&esp;他平时说话不多，每次他们来的时候，他就像是把一星期分量的话说尽了。

&esp;&esp;夕阳快落山了，小巷笼罩上一层灰暗的暮色，附近的民居飘来饭菜的香味。

&esp;&esp;“该吃饭了。”

&esp;&esp;他自语道，转入后厨，用小炖锅煮了一小锅面条。煮的同时他也没闲着，切点肉末，打两个鸡蛋，搁点黄花木耳、香茹青蒜，过油勾芡，出锅的时候再洒点葱姜，滴几滴香油，一份香喷喷而且极为正宗的卤就打好了。

&esp;&esp;天气有些热，他上楼换了件薄衫，回来时坐在店堂里享受打卤面的美味。

&esp;&esp;每次吃打卤面的时候，他的眼前仿佛就会浮现居住在首都时的生活，怀念但并不眷恋，因为老首都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就连老首都本身也被现代化的喧嚣所淹没，没什么可眷恋的。

&esp;&esp;他吃得很慢，细细咀嚼品味之后才会挑起下一筷子的面送入嘴里。

&esp;&esp;屏风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esp;&esp;“出来玩吧，你害怕的东西已经走了。”他说道。

&esp;&esp;一只黑顶、黑背、黑尾，除此之外一片雪白的波斯猫紧张地探头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睛如明灯般扫视店内，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esp;&esp;看到它这副样子，他心生怜悯，同时也觉得歉疚。

&esp;&esp;在南方温暖的地方度过严冬，他带着它重返滨海市，它。

&esp;&esp;这是一篇战斗的檄文，吹响了传统文学批评界对网络文学鞭挞的号角。不出所料，短短几天之内，他的门生故旧纷纷发表文章应和，有的是发表在纸媒，有的是发表在微博、个人公众号等新媒体，以极快的速度将话题送上热搜。

&esp;&esp;这些文章里，大部分旗帜鲜明地站在他这一边，也有少部分暂时骑墙观望形势，说一些模棱两可的片汤话，大概是觉得不发言不合适，发言又不想得罪任何一边。还有人则是拉偏架，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但实际上还是偏向于他。

&esp;&esp;不过，也有一些文章则明确地表达了对网络文学的支持态度，这些文章的作者他大都不认识，可能是近年来冒出来年轻新秀，不过他们的声音还是太微弱了，在论资排辈严重的文学界无足轻重。

&esp;&esp;“保初节易，保晚节难。想不到我偌大年纪还会趟这个混水。”他摇头，胸口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闷感。

&esp;&esp;他这篇文章写得太仓促了，很大程度上是凭对网络文学道听途说的印象写的，他知道自己应该读完自己要批判的网络小说再写，这样写起来更加有针对性，更加问心无愧。

&esp;&esp;但是，他不仅吃饭慢，读书也慢，喜欢逐字逐句地揣摩。以这样的速度想读完动辄数百万字的网络小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他在文章中列举了十来本网络小说，加起来有数千万字之多。

&esp;&esp;读书譬如饮食，从容咀嚼，其味必长；大嚼大咀，终不知味也。

&esp;&esp;慢读书，慢吃饭，这是家训，不能违。

&esp;&esp;虽然仅仅是浅尝辄止，但他还是从网络小说里看出一点，就是毫无营养，像是方便面一样的快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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