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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中车轮转(第3页)

&esp;&esp;南宫羽往回走的时候也很慢,为了等眼眶的酸痛退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满眼通红。

&esp;&esp;好在寒风凛冽,就说是风吹的。

&esp;&esp;她兜兜转转半天才回房,苏棠已自己穿好了衣裳,薄薄的一件白色单衣,好在屋里有碳炉,很暖和。

&esp;&esp;桌上还多了一壶酒,酒香慢慢溢出来,闻之欲醉。

&esp;&esp;南宫羽温柔地帮她擦头发,也不阻拦她喝酒,“那药箱里留的信上说夫人头上还有伤,喝些酒,活血化瘀也好。”

&esp;&esp;她温暖的掌心托着苏棠脑后,“夫人,头上还有哪里疼吗?”

&esp;&esp;苏棠淡淡道:“没有,或许有,只是我不觉得疼。”

&esp;&esp;她指尖都暖透了,很久没有这么温暖过,可却并不觉得满足,这些都比不上顾清影的一个拥抱。

&esp;&esp;她拿着糖人细细去瞧,觉得这小镇的糖人做得也远没有荣城的好,差之千里,食之无味。

&esp;&esp;南宫羽道:“夫人,糖人不顶饿,要不要再叫些点心?”

&esp;&esp;苏棠摇头,把糖人放下,忽然转过身去,吓了南宫羽一跳——

&esp;&esp;“怎么了?”

&esp;&esp;苏棠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我……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

&esp;&esp;南宫羽一笑,“怎么会呢,夫人明明这么好看。”

&esp;&esp;她把旁边妆台上摆着的镜子拿过,“你看,还是很好看,真的。”

&esp;&esp;苏棠怔怔去摸镜面,指尖划过额角的仙鹤,“好像瘦了好多,下巴都尖尖的,像个女鬼……”

&esp;&esp;南宫羽摇头,“女鬼哪有这么漂亮的,你别胡思乱想。”

&esp;&esp;苏棠又怔怔,似在思考什么很费解的事情,“是我胡思乱想……是我疯疯癫癫的……惹她讨厌了,所以她不要我了……”

&esp;&esp;南宫羽深吸一口气,在她身边蹲下,握着她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夫人,顾清影欺负你了,是吗?”

&esp;&esp;苏棠立刻点头。

&esp;&esp;然而不过一瞬,她痛苦地闭眼,又拼命摇头,“南宫羽,我是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我说的话都不做数,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会杀了你!”

&esp;&esp;最后这句,南宫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杀人无情的小夫人,那种笃定的语气让她很难过。

&esp;&esp;然她还没来得及难过多久,苏棠却又摇头,“不,我再也不杀人了,好不好?”

&esp;&esp;她摸索着握住腰间冰凉的石头,“不是说,它会吸人戾气?为什么我还是张口闭口就要杀人——她觉得我冥顽不灵,所以不要我了……”

&esp;&esp;她已经给顾清影找了无数理由,然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

&esp;&esp;南宫羽直直望着她,轻轻揉着她双肩,不断想让她放松下去,但她茫然地陷入那个怪圈里,好像不想出个答案就不罢休。

&esp;&esp;南宫羽嫉妒得快疯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圣人,如果苏棠真的给她个什么东西就让她滚蛋,她能平和接受吗?

&esp;&esp;她本来以为可以,此刻却知道自己说谎了。

&esp;&esp;她一点也不想离开,哪怕只有很小很小的可能。

&esp;&esp;“夫人,不用给她安排这么多理由来解释。”

&esp;&esp;“她不要你——”

&esp;&esp;南宫羽觉得舌尖发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声的。

&esp;&esp;“她把你扔了,只是因为——”

&esp;&esp;“她不喜欢你而已。”

&esp;&esp;话音一落,她就后悔了。

&esp;&esp;因为苏棠眼中已落下两行泪。

&esp;&esp;南宫羽立刻起身把人抱起来,她头发还带着水气,乌黑而长,柔顺如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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