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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2页）

&esp;&esp;他无神的眼睛随着灯光流转，毫无波澜。

&esp;&esp;灯光中阴影几度变换，看不分明，看得人晕眩。

&esp;&esp;就像他二十二岁那年，在那扇门前所看到的景象。

&esp;&esp;好像有人说过，人死后，意识并不会直接消散。

&esp;&esp;灵魂刚转入冥界里时，仍然会保留有活着的记忆。

&esp;&esp;直到这份脆弱的灵魂逐渐磨损、磨损，所有的痛苦与绝望，所有的脏污与阴暗，通通被混乱的魔力涌动碾碎。

&esp;&esp;直到化为黑暗的一部分，直到成为那些冥界中生物的养料。

&esp;&esp;直到不再保留有生前的一切，灵魂便洗干净了。

&esp;&esp;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要洗很久吧。

&esp;&esp;他想。

&esp;&esp;这样的话，他死后，是不是还能在失去所有记忆前，有机会找到老师的灵魂？

&esp;&esp;老师会记得他吗？

&esp;&esp;哪怕记得，估计对自己也是满满的怨恨与失望。

&esp;&esp;十年了。

&esp;&esp;更大的可能，老师已经被那些冥界生物吃干净，连渣都不剩。

&esp;&esp;不过也还有一种可能。

&esp;&esp;老师活了那么久，灵魂太老，脑袋又糊涂，人家嫌他不好吃，留了下来。

&esp;&esp;记忆里的那个老头子，总是吹着白胡子，在身旁叨叨个没完。

&esp;&esp;如果听到自己这样说，恐怕会将法杖在地上连碰两下，喊着：“尤珈，你要学会尊重老人！”

&esp;&esp;老师的忌日是在哪一天来着？

&esp;&esp;忘了，记不清了。

&esp;&esp;他连这都能忘。

&esp;&esp;他果然从来不是个好学生。

&esp;&esp;有通讯声音传来，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esp;&esp;尤珈没有动，只缓缓闭上眼睛。

&esp;&esp;将头搁在浴缸边沿。

&esp;&esp;他知道，克里斯托弗又要给他派工作了。

&esp;&esp;好累，真的好累。

&esp;&esp;十年了。

&esp;&esp;竟然已经过了十年了。

&esp;&esp;好奇怪，他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又呆了十年？

&esp;&esp;他什么也没有了。

&esp;&esp;他早就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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