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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第2页）

&esp;&esp;几乎在前一刻，言斐觉得自己还在弥留中祈祷，只希望死前还能再看见戚景思一眼。

&esp;&esp;不仅这一切成真，戚景思还将他拥进了怀里。

&esp;&esp;戚景思那么用力，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捏碎了，可偏偏

&esp;&esp;愈是破碎，愈是贪恋。

&esp;&esp;但也许老天不愿给这对年轻的恋人太长的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带来整个大地的震颤。

&esp;&esp;言斐在快要跌倒的一刻被戚景思护在怀里，戚景思撑着城墙稳住身体，敏锐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esp;&esp;城门边，戚同甫藏在阴影里的三万人终于现于人前，甚至还带着炮弹和辎重，来势汹汹。

&esp;&esp;那里原本与京兆尹府兵打得不可开交的羽林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敌，一点点被消灭。

&esp;&esp;阿言戚景思回头看向身边的额言斐。

&esp;&esp;这么远的距离，他不知道言斐能不能看见，有能看见多少。

&esp;&esp;他想着是应该在言斐问他的时候说实话，还是安慰几句，却看见言斐也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esp;&esp;阿言戚景思再张口。

&esp;&esp;他想说你不要怕，我在这里，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esp;&esp;可迎接他的是言斐炙热的双唇。

&esp;&esp;言斐知道戚同甫还有三万人，所以无论他能看见多少，都已经猜出了城门附近正在发生什么；可他只是踮起脚尖，拽着戚景思的衣襟把人拉低，与自己接吻。

&esp;&esp;在战火纷飞中，这一吻痴迷又缠绵，那么深，那么久，直到以言斐终于咬破戚景思的下唇作结。

&esp;&esp;戚景思自己之前曾经两次咬破过言斐的舌尖，甚至在言斐失明那一晚，他蛮横，他不讲道理，他几乎粗暴地拥有言斐。

&esp;&esp;可言斐永远那么温柔。

&esp;&esp;他把所有的倔强与坚持都很好地藏在了他温柔的外衣里，无论戚景思对他了做什么，他好像永远予取予求。

&esp;&esp;戚景思是劫后余生

&esp;&esp;言斐依偎在戚景思怀里，把每一刻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以为就会这样走到尽头，却突然眼前一花，顷刻间天地倒转。

&esp;&esp;他发现自己被戚景思扛了起来。

&esp;&esp;戚景思！你干嘛！他双手还被绑在一起，锤在戚景思的后背上，对方却完全不为所动。

&esp;&esp;他太了解戚景思了，这人疯起来没什么不敢的。

&esp;&esp;他软了软嗓子，紧张地揪着戚景思的衣裳，你先放我下来

&esp;&esp;言斐被戚景思抗在肩上，两条腿垂在他的胸前，有些紧张地微微曲着；那身体面的朝服在之前被抓的挣扎和之后一路的跌跌撞撞里早就扯破了。

&esp;&esp;戚景思瞧见了言斐脚踝上几道麻绳勒过的红痕，心疼地捏住。

&esp;&esp;阿言，你要来寻我，莫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也等着你。他轻轻揉着言斐那对细巧可怜的脚踝，但不是现在。

&esp;&esp;他说着迈开大步，往瞭望台下走。

&esp;&esp;你爹娘我都送出城了，眼下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都还在等着你。

&esp;&esp;你说什么？言斐安静下来，有些难以置信。

&esp;&esp;然后他缓缓感觉到言斐在他肩头绷紧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

&esp;&esp;言斐很了解戚景思，戚景思也同样了解他。

&esp;&esp;那个让他逃到天边也忍不住思念的小瞎子，是一个无论在何种逆境里都会咬紧牙关对他展颜一笑的少年；言斐温柔得过沛水三月的风，岚山树梢的月，但绝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菟丝花。

&esp;&esp;能让言斐如此放弃斗志，一心求死的从来都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因为他恨自己。

&esp;&esp;林煜在病重弥留之际仍然在为他深沉热爱的一切和心底的责任鞠躬尽瘁，言斐恨自己浪费了林煜那最后几个月几乎所有的光和热，最终什么也没能救下，包括他自己的父母和眼前最爱的人。

&esp;&esp;因为城外的羽林军遭遇戚同甫三万精兵的堵截，没有新的士兵再涌进城门，方才城中才刚刚拉开帷幕的一场厮杀就这样戛然而止。

&esp;&esp;戚景思走下烽火瞭望台，看着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哪一方的都有。

&esp;&esp;这便是一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图景。

&esp;&esp;他把言斐放下，这才看到言斐手腕上的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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