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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4、他的改变
&esp;&esp;安静的房间里,庞倩看着顾铭夕的眼睛,她突然想,这些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和顾铭夕变得难以分离?
&esp;&esp;最开始,他们一起去上学,庞水生关照了庞倩一遍又一遍:“倩倩,你是铭夕的妹妹,铭夕没有胳膊,如果有别的同学欺负他,你就要去告诉老师,回来还要告诉爸爸。最重要的是,铭夕有些事做不了,你一定要多多地帮助他。”
&esp;&esp;庞倩就是带着这样的任务和顾铭夕一起入了学。那时候的顾铭夕失去手臂才一年,的确是做什么都做不好。用脚翻书、写字对他来说都十分困难,田字格那么小,他用脚趾夹着笔写的字却很大,只能花比其他同学多得多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esp;&esp;开学蔚、邱丽娜一起出去玩,她都不叫我了。她们都说我和你在谈恋爱,因为我们总是在一块儿,她们还说我很运气,做作业可以抄你,考试可以偷看你,所以成绩才会升高。”
&esp;&esp;说着说着,庞倩哭了起来,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曹老师还说,我能进到快班,是因为我是你同桌,原本,我该去慢班的。顾铭夕,班里那些女同学现在在聊的东西,我都插不上话了,而男同学,他们总是会拿我和你的事来笑话我。我实在太讨厌这个样子了,真的,我讨厌透了。顾铭夕,为什么我做什么都要迁就你啊,六年半了,已经那么久了。你现在用脚做事都做得挺好了,干什么还非得要我做你同桌啊?”
&esp;&esp;在庞倩说话的过程中,顾铭夕原本清透的眼神渐渐地黯了下去,他深深地看着她,嘴唇抿得很紧。
&esp;&esp;两个人一起沉默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庞倩低低的啜泣声。一会儿后,顾铭夕说:“那……庞庞,如果你换了位子,咱们还能一起上学放学吗?”
&esp;&esp;“你能自己骑车吗?”庞倩红肿着眼睛,哽咽地说,“如果你能自己骑,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一起上学放学了,我讨厌他们来说我们。”
&esp;&esp;顾铭夕紧紧地咬着牙,咬得牙龈都疼了,他又问:“那下个学期,晚上,你还会来我家做作业吗?”
&esp;&esp;庞倩吸吸鼻子,缓缓地摇头。
&esp;&esp;顾铭夕皱起眉:“那你的成绩再掉下去怎么办?我上次答应过你,绝不让你考出比期中考时更糟糕的成绩的。”
&esp;&esp;庞倩移开视线,闷闷地说:“我自己会好好学的。顾铭夕,你又不是老师,我考得好考得差,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esp;&esp;听到她这句话,顾铭夕“嚯”地站了起来。
&esp;&esp;庞倩依旧低头抱着膝盖,顾铭夕站了一会儿,哑哑地说:“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esp;&esp;他走到庞倩房门前,抬脚去开门,脚趾碰到门把手后又放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她。
&esp;&esp;庞倩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过,顾铭夕就一直盯着她看,两个人就像两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很久以后,顾铭夕才回过了头,又一次抬脚拧开了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esp;&esp;庞倩听到他和金爱华告辞的声音,他在门口换鞋,椅子摩擦着地板,发出嘎嘎的声响,然后,门打开,又关上,家里立刻陷入了沉寂。
&esp;&esp;庞倩歪着身子倒在了床上,一会儿后,忍不住又痛哭起来。
&esp;&esp;这一年的寒假,庞倩和顾铭夕没有在一起玩,两家人聚餐过一次,他和她碰了面,也只是说些不咸不淡的话,聊聊动画片,聊聊寒假作业。庞倩觉得,顾铭夕的态度很客气,而她,似乎不能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撒野了。
&esp;&esp;新学期开学以后,曹老师真的调整了座位。欲盖弥彰一般,她进行的是全班的大调整。这一次,庞倩被列入了调整的行列,同学们都很惊讶,庞倩和顾铭夕却一直保持沉默。
&esp;&esp;庞倩最终被调到靠墙那个大组的第二排,几乎和顾铭夕拉了一个对角线。庞倩在收拾书包的时候,顾铭夕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esp;&esp;最后,她抱着书包站了起来,轻声地问顾铭夕:“你知道谁是你的新同桌吗?”
&esp;&esp;顾铭夕没有抬头,却给了她答案:“我和曹老师说了,我不要新同桌,我想自己一个人坐。”
&esp;&esp;庞倩“……”
&esp;&esp;
&esp;&esp;庞倩有了新同桌,那是个叫胡添力的男生,胖墩墩笑眯眯,像个弥勒佛,挺好相处。她的前桌是孙明芳和蒋磊,后桌则是邱丽娜和谢益。
&esp;&esp;念书以来,庞倩从来没有坐在教室前面过,一开始她着实有些不适应,但是久了以后,她就发现,融入到同学们中间的感觉,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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