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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从宗某那里了解到的证词来看，向英家里条件一般。你一年级时参加摄影比赛获奖的照片，也是他从向英那里买来的。”程警官看着手中的供词：“后来他要求向英拍摄冯某的□□，转手将照片卖给其他人以此获利。”

&esp;&esp;“难怪宗兴盛最近大手大脚，原来是靠卖照片……可恶！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不对……”裴斐咬牙切齿。

&esp;&esp;“这也不能怪你。”程警官安慰了他一句，低着头看向英拍的那些照片：“他的确很有天赋。不过他拍的这些东西……”

&esp;&esp;不同于一般人喜欢的那种柔和明快的色调氛围，向英拍的东西——黄昏的城市、学校的一角、折颈鸟儿一般的落花——总带着几分阴郁沉闷，如果说从作品真的能窥见摄影者的内心的话，向英的内心恐怕并没有多少积极正面的东西。

&esp;&esp;“向英是八岁之后被人收养的啊。”程警官翻着手中的资料：“在他八岁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们居然查不到。”

&esp;&esp;“那到底该怎么办？冯定坤肯定被他控制了，说不定现在就在遭遇什么可怕的事情……”裴斐脸上的肌肉随着喉结的滚动颤抖了一下，他低下头，不敢继续深想。

&esp;&esp;程警官思索了片刻，打了个电话：“心美，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十七年前全国的男婴出生登记情况，这些男婴里有哪些现在在江朔快过来

&esp;&esp;“你今晚就睡地上吧。这是对你的惩罚。”向英踢了冯定坤一脚，拿起那叠旧照片坐到床边。

&esp;&esp;冯定坤咳嗽一声，勉强坐起来，腹部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哼了一声，弓起脊背，试图让腹部好受一点。

&esp;&esp;向英真的会杀了自己！刚才被殴打的时候，这个想法在冯定坤心中坚定地破土而出。

&esp;&esp;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怎么办？这时候究竟要怎么办？！

&esp;&esp;对，先不要激怒他，安抚住他，转移话题，多多拖延一点时间……冯定坤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还不能死，不可以死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后悔，为什么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和路明燃冷战上？

&esp;&esp;为什么……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珍惜那些美好的时光呢？

&esp;&esp;在被他拒绝了以后不再多尝试几次呢？

&esp;&esp;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沉痛的懊悔。看着向英，冯定坤勉强收拾起情绪，转移话题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esp;&esp;向英勾着嘴角看他一眼：“啊……为什么呢？曾经我也想过，‘这个照片上的弟弟是谁？’……”

&esp;&esp;向英把照片丢到冯定坤脚边。冯定坤捡起来，那上面他六七岁的模样还能认得出是自己，一两岁的小婴儿模样，就很难辨认了。不过他猜，应该都是自己。

&esp;&esp;他蹲下来，拿起几张照片：“这一张，你好像才一岁半吧，那时候我也才两岁呢。还有这一张，三岁生日，在游乐场玩耍，这旁边的人是你哥哥？这个时候我也四岁不到。”

&esp;&esp;“那是谁拍的？”

&esp;&esp;“是收养我的人。他和你长得很像。我从出生起就被抛弃了，然后一岁的时候，被他收养了。按照法律上的关系我应该叫他爸爸，不过他配不上这个头衔。”

&esp;&esp;向英抬起头，看着破掉的窗户，似乎是在回忆：“每次拍到了你的照片，他都会在暗房里待上一整天，把那些照片洗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那个时候我很小，可是这些事却记得很牢。因为，只有他待在暗房里的时候，我才可以不用担心挨打。也只有在拍到你的照片的时候，他一向冰冷阴沉的脸上才有点笑模样。摄影啊，真是个好东西，嘻嘻。”

&esp;&esp;“‘这个照片上的弟弟是谁呢？’当时我想：一定是个小天使吧。”向英收回目光，垂下头瞥着冯定坤，灯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让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显得更加深沉：“八岁的时候，我又回到了孤儿院，然后被另外一户人家收养了。他们对我很好，虽然家庭拮据，但是我说我喜欢摄影，他们就为我买了相机……我喜欢摄影。”

&esp;&esp;冯定坤恐惧地看着神经质的向英。

&esp;&esp;“不过这张照片是我拍的。”向英拿出那张裴斐也有保存的照片：“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十三岁，我去白莲镇的姨母家，那时候正好白莲中学下课了，你和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学生走出来，边走边笑。虽然八岁之后就没再看到你的照片，但是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你。”

&esp;&esp;“我把你的照片，卖给了一家□□报刊，当时居然被怀疑是用电脑软件制作出来的，真是可笑。不过没有想到，这张照片在某个小圈子出名了，然后我才知道，我拍的是冯家的次子啊。”向英蹲下身，慢慢靠近冯定坤：“你参加游泳比赛的时候，我还没有认出你，毕竟那时候你脸上带着疤。是开学的时候，有人找到我，要我拍你的□□，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你啊。冯定坤同学，我们真是有缘呢，你说对不对？”

&esp;&esp;“那……那个收养过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冯定坤看着越靠越近的向英，不适地挪动身体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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